是啊，强撑下来的这几年，他无时无刻不在耗费自己的心力跟精力，原本乌黑亮丽的头发都快掉光了。

也才二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就像五六十岁的老翁，早已经磨灭掉生命最后的光彩。

“奶奶，我怎么还不死。”到了阳光下，顾云繁忽然叹了口气，“我已经撑了太久了，实在实在撑不下去了……”

他仰起头，任凭灿烂的阳光温暖着他枯槁的面庞。

顾老夫人愣了一下，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你这孩子，别胡说八道，好端端的死什么死，你还要长命百岁呢。”

顾云繁抿了抿唇，觉得老夫人有些幼稚可笑。

哪里来的长命百岁？

“云繁哥哥。”这时，一阵清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夹杂着花花草草清新的气息。

顾云繁表情没什么变化，他知道这个人是谁，却不想搭理。

“云繁哥哥，你看我把谁带来了？！”赵雅雅声音格外愉悦，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顾老夫人闻声望去，看到姜南乔的一瞬，脸色大变，“南乔，南乔你怎么在这儿？”

顾云繁也是一惊。

下意识抬起头，果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竟然真是她。

她从他的记忆中走了出来，就那么清清爽爽的，好像跟几年前并没有什么变化。

顾云繁一颗心“砰砰”作响，好像重新活了过来。

他下意识拿出口罩，想给自己戴上，可此时此刻他的手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连戴个口罩都在颤抖。

“顾先生，别来无恙。”姜南乔静静站在他面前，眼底划过一抹讥讽。

她身上有种无法言喻的生命气息，扎着高马尾，穿着白色的衬衫跟牛仔裤，一张脸白里透红，比新生出来的苹果还要漂亮。

看着她，顾云繁忽然自卑起来。

不，应该说是，他的血液里就流淌着自卑的种子，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自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