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巨大的无花果树,剥开荆棘和藤蔓,无论是衣领口还是脚踝处都沾满了草埔子。
可那坨火光仍和先前那边遥远,现在白羊已经不是考虑火光的真假,而是自己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
直到扒拉开最后一簇满是蓝莓的木灌丛,白羊才发觉眼前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玉米地,长势凶猛的秸秆几乎囊括了昆虫可以涉足的每一寸天空,绿油油的叶子在月光下显现出的是一种暗绿色,更贴合于漆黑色。
显而易见,如果要前往目的地就要穿过玉米地,可若扎身进去那满是蚊虫的秸秆中,能不能保持一个方向姑且不谈,自己会不会迷失在其中都是一个问题,白羊突然望了望天空,明晃晃的月亮此刻就在身后的头顶处。
于是,本该平静的穗节有方向地朝前倾斜,又很快的恢复原样,就像是一只慌张的野猪在其中穿梭,“悉悉索索”叶片磨擦的声响侵扰着这片宁和的玉米地。
事实上,当在其中穿梭时,实际情况要好的多,并非在外面看起来那样稠密,至少不会用脸来拨开叶子。
直到白羊感知到密密麻麻的蚊子要对自己下手时,眼前豁然开朗,浓稠的夜光倾斜而下,抹上神秘的气息,像是赛马场那般被木栏杆划分开来。
这是什么?
很明显,眼前这些木栏杆,绑着火把的架台,一些有两米多高的稻草人并不是为了收割玉米而建造的。
场上大概有六尊稻草人,距离最近的一个穿着红色的短衫,蓝色的沙滩裤,两颗黑色纽扣眼睛在火光的照耀下吐露着不可凝视的诡异,就连嘴唇都是一些白色袜子剪成长条做成的,其余的则大差不差,就是外貌有些许的变化,比如将帽子换成圣诞帽,或者将裤子换短牛仔裤……
它们像是一匹匹蓄势待发的赛马,被单独囚禁在木栏杆中,而木栏杆又将它们相互串联。
白羊小心翼翼来到火光照亮的地方,只有风吹着火焰扑闪,没有其他的人在这里,从由两道木栅栏围起来的过道来到第一个稻草人前,白羊只够到裤腰带的位置,破旧的衣服有很多被划破了的痕迹,扁塌塌的胸脯内陷下去,给人一种肌无力的错觉。
白羊戳了戳腿杆里,确实是由稻草填充的,应该是死物,应该?为什么要用“应该”呢?死物?为什么又要用“死物”呢?
就可白羊满腹疑惑着想要前进时,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回头一看,那快两米高的稻草人从木杆上跳了下来,张牙舞爪的朝着白羊过来,嘴巴甚至成了恐怖的锯齿状,纽扣眼睛透露着可怖的神色。
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