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驾驶室的门缓缓开启,仿佛时间在那一刻放慢了脚步。沈舟的身影从容不迫地跨出车门,随后,他以一种近乎优雅的姿态轻轻合上了车门,没有一丝慌乱。
他没有举起双手以示投降,也没有贸然拔枪与警方形成对峙之势,只是嘴角微微翕动,仿佛在低语,又似在酝酿着什么未说出口的话语。
这一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平衡,静待着下一步的变故。
景景不禁轻啧一声,心中焦急如焚,她幻想自己能即刻拥有顺风耳的神奇能力,如此便能穿透空气的阻碍,清晰捕捉那二人的对话,而非徒劳地凝视着唇瓣的开合,试图解读那对她而言如同天书般的唇语,一切努力只换来满心茫然。
此刻,沈舟那张素来波澜不惊的脸庞上,竟缓缓绽放出一抹笑意,那笑容复杂难辨,仿佛夜空中交织的星云,既深邃又微妙。
痛苦与释然在他眼底交织缠绵,如同秋日落叶与初冬初雪的不期而遇,而那抹不易察觉的得意忘形,虽短暂却耀眼。
言尽于此,周遭的警员竟不约而同地缓缓垂下了手中的枪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静默。
依常理推断,此刻的她,要么是仍握着一张人质作为盾牌,要么便是身躯被危险的炸药紧紧束缚,成为不可轻视的威胁。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她并未利用这些潜在的筹码作为逃脱的翅膀,仿佛那些惊心动魄的桥段与她无关。
这一反常之举,反而如同一剂强心针,让景景心中的猜想愈发坚定,如同被岁月磨砺过的磐石,不可动摇。
沈舟是在求死。
她步伐悠然,朝后方的幽暗地带踱去——那里,陈漾的尸体静静地躺在一片死寂之中,仿佛是命运布下的一个残酷注脚。
穿越警方的包围圈时,几位身着制服的警员不约而同地为她让开了一条狭窄的路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默契与紧张。
她一步步接近那片触目惊心的血泊,陈漾的遗体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凄凉。她终于停下脚步,周身被猩红的液体包围,仿佛置身于一场无声的悲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