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夷俯身抱起她，脚下一跃就上了树，却仍不放开她，“自你醒后这天地就是一片漆黑，你会觉得压抑吗？”

归荑靠在他胸前，听着他的一下比一下快和有力的心跳，轻声道：“压抑倒没有，只是有些许沉闷，因为无星无月，日光不现，花草都在逐渐枯死了。”

“而且除了我们这些比较强大的妖和神，弱小些的已经奄奄一息，寻不到出路了。”

归荑很聪明，她看着冰夷下意识摩挲的云光剑，问道：“应龙可是想出了方法？”

冰夷沉默一瞬，还是没瞒她，“应龙想以身祭天，重唤二十八星宿，以护苍生。”

归荑眼中似有明悟。

冰夷抱紧了她，痛苦不堪道：“应龙想让我亲手杀了他，因为我手中的云光剑乃是他亲手斩断龙角又抽出龙骨所铸，我是唯一能杀了他的人。”

可他们是挚友啊！

归荑抚摸着他的头，安慰他。

“我拒绝了他。”冰夷声音微哑，“但我知道他不会放弃的。他爱这苍生，胜过自己。”

归荑始终没有说话。

七天后，应龙再度来找。

归荑没跟去，只是一直望着远处，直到天空像是掀起一块黑布似的透出光亮，她便知晓应龙如愿。

还未完全亮起的天上，一颗极为明亮的星子镶嵌其中。

归荑腾空而起。

“不，归荑——！！”

满身血污的冰夷从远处奔来，神色绝望。

“一星亮起，众星跟随。”归荑控制不了逐渐远离的身体，只能温柔又哀伤地望着冰夷，“抱歉，我要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