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还真有事…”宋灵淑收起了笑,有些凝重地看向不远处。
街巷口停了几辆破旧的牛车,车上都捆着几大鼓鼓囊囊的麻布袋,几个衣裳破旧的人农户一脸茫然地杵在原地。
正常情况下,农户所收的棉花是由当地棉铺的人收取,不会单独拉到苏州城里贩卖。
看这些人的穿着打扮,也不似苏州下辖县,倒像是建州那边的人。
宋灵淑三人下了马车,直接挤进了人群中。
只见装饰华贵的铺子门前,还摆放着鼓鼓囊囊的几个大麻袋,从开口处露出的棉花都已经发青发黑。
几个农户衣裳破烂,拖家带口,齐齐坐在铺子门前哭嚎。
“官府的人马上就要来了,你们再不走,莫怪我赶人了…”
棉布铺的掌柜脸色阴沉,十分不耐烦地扫了几人一眼。
宋灵淑不断打量着围观人群,没有发现孔敬三人的身影。
“官家老爷来了正好!给我们评评理…”
“给我们做做主啊…这些可都是他们说好要收的,现在临时反悔,棉花都坏了,钱也没了…”
在地上撒泼打滚的两个汉子嚎得异常大声,不顾众人的目光,将破烂的衣裳脱下了一半,露出了胸前的旧伤口。
“我这个伤就是他们打的…他们打人太狠了…”
百姓对几人指指点点,部分人不忍心,开口起哄,让掌柜解释。
掌柜无奈,大声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铺子在去年冬收时就收完了,没有再收其他散户的棉花,他们根本不是与我们签定契约的农户。”
汉子不高兴了,在地上翻滚了一圈,佯装哭腔道:“什么契约,不都是你们上门来通知,让我们预留下棉花,等你们来时立马就上秤…”
“我们铺子收取棉花,都是在冬收前就预定下,并与农户签下契约,采收后立刻过秤。”
掌柜见几人还要胡搅蛮缠,语气严肃道:“若你能出示契约,你这些发霉的旧棉,我们说到做到,全部收下!”
汉子坐在地板上,拔高了声音道:“你说的契约没有给我们呀,哪有契约,就是一个小厮来村里,说自己是许家人,整个江南无人不知,连官府也不敢得罪他…”
掌柜哈哈大笑,看向围观的众人道:“大家听到了吧,我许家做生意何曾说过这样的话,更不可能会派一个小厮去收取货源,没契约,没定金…”
“敢问阁下…可是故意来许家铺子闹事的?”
汉子还未说什么,呆站在牛车旁的妇人抱着小女孩,凄声大喊:“囡囡,你怎么了…”
大汉嚎得更大声了,“你们害死我女儿,我要和你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