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多少大臣劝陛下南迁,臣妾也劝过,可您却不肯,直到火烧眉毛了才知道疼,来到应天府又故意扶持钱谦溢来对抗杨嗣昌,陛下啊,如今都是什么时候了,大厦将倾之际您还在玩帝王权术。”
“孙传庭.程国祥.卢象升哪一个不是国之栋梁,可却被您逼的死的死.降的降,大明不是亡在他们手里,而是亡在陛下的手里啊!”
朱由检罕见的陷入沉默,继而坐在龙椅上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塑一般,直到半晌后才沙哑的开口,“这些话,之前怎么没见你说过呢。”
“臣妾不敢说,况且说了陛下也不会听。”
“唉...”朱由检抚摸着龙椅上的浮雕,内心一阵酸楚和痛苦,虽然不想承认但皇后说的好像是有几分道理,难道说自己真的不适合坐在这个位子上吗?
难道说昔日皇兄传位于自己这个信王的决定是错的吗?
为了证明自己可以做一个好皇帝,这些年里他朱由检废寝忘食.夙夜无寐,无有一日敢松懈国事,可做的越多就错的越多,这究竟是为什么?
“罢了,朕累了,随它去吧。”
朱由检凝视着妻儿红肿的眼眶,心中挣扎了一阵后终于开口:
“朕对不起大明,也对不起你们,夏贼要不了多久就会打进应天府,朕虽为亡国之君,却也不肯落在敌兵手中,更不忍见尔等受辱。”
这时周皇后和太子朱慈烺的哭声更大,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果然朱由检再次发出叹息:“王承恩啊。”
“老奴在。”
“即刻去找一些药石兑成毒酒,给朕和皇子公主以及皇后各分一壶,待贼兵进入洪武门的那一刻,我等便饮下这毒酒与大明共存亡。”
“陛下。”王承恩的视线落在那几个小公主和太子身上,心中极为不忍,于是连忙劝道,“听说那夏贼虽然凶悍,但却军纪严明也通晓礼数,定不会羞辱前朝皇室,陛下这又是何必呢...”
“怎么?连你这个狗奴才也开始为夏贼说话了?”
“老奴不敢!”
“哼!”朱由检冷声道,“夏贼最善蛊惑人心,他们那套只是欺骗愚民愚妇而已,什么军纪严明通晓礼数都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