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心乱如麻,只是在发泄长久以来在心底积累的负面情绪,到了这会他连皇帝的形象都不顾了,忙活了大半晌此人才气喘吁吁的坐下,呆滞的目光在扫过那一张张面孔后最终再次停在杨嗣昌身上。
“杨卿,你不是说只要迁都南京便能反败为胜吗,而今都也迁了,新政也推了,怎么局势却糜烂成这个样子?”
“你不是学了很多南贼的本领吗!你不是最了解他们了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番话难免带着责怪之意,杨嗣昌也很无奈但也只能拱了拱手道,“陛下,迁都是为了推行新政,可新政的推行是需要时间的,我们在积蓄实力可人家也在持续提升,而且效率远高于大明。”
“臣无能啊,想的太天真了。”
接着,杨嗣昌再次重申逃亡海外的提议,如今东南海域虽然在大夏的掌控之中,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真能跑出去,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不说还好,一说朱由检就更加来气。
“跑跑跑!往哪跑?”
“朕从北直跑到南直,而今还要去海外做个流亡天子,来日反攻中原...呵呵,杨大人这话你自己信吗?”
杨嗣昌没有回答,而史可法则长叹一声后表示,倘若陛下决意与大明共存亡,自己虽然是个文官,却也愿亲至前线率军抵御夏贼。
史可法抗争之心尤为坚定,对大明朝廷忠贞无二,受此气氛感染其余的大臣也不由目光坚定起来,就连吏部尚书钱谦溢也将袖子一掳,朝崇祯皇帝拱了拱手后大义凌然的喊道:
“倘若史大人兵败,贼军攻入应天府,钱某定会以身殉国,绝不会对那夏贼摇尾乞怜!”
“我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鬼!”
“好!”朱由检略感欣慰,没想到一向被他视之为只会趋炎附势的钱谦溢竟如此肛裂,而被自己看做左膀右臂的杨嗣昌这个时候却成了哑巴,孰高孰低还用说吗。
他这个皇帝一生看错了许多人,也差点对这个钱尚书看走眼。
散朝之后,钱谦溢头上已经顶了个太师的头衔,仅凭一番慷慨激昂的发言就能位列三公,这简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虽然这个时候已经没人在意这些虚职头衔了,不过钱大人还是很兴奋,颇有光宗耀祖的自豪感。
出了宫门后他连府邸都没有回,而是直接让车夫驾马一路疾驰来到了秦淮河畔,这里原本作为应天府最热闹的地方之一,而今却变得十分冷清,街两旁的青楼妓院有许多已经关门歇业,隐约能看见一些姑娘正在收拾包裹。
“柳姑娘。”钱谦溢见到那位眉目如花的女子后淡淡一笑,“近日俗事缠身,却是没有机会与你吟诗作对。”
“大人说的哪里话。”柳如是款款而立,又连忙为对方斟了杯酒,“大明的担子可都在钱大人肩上挑着呐,大丈夫国事为先,风花雪月的事情不急。”
“怎么不急!”
钱谦溢一把攥住柳如是的葱葱玉手,后者受惊之下娇呼一声,不慎将酒水洒落在桌上,而那价值不菲的酒盅也摔了个粉碎。
“钱大人...你?你这是...”柳如是俏脸通红,试图从那对枯藤般的大手中挣脱。
“柳姑娘实不相瞒,在下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