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把无处安放的情感矛头转向毁了这一切的异体,感受怪物畸形的肢体在刀下四分五裂,血如雨下,别无他法,这样他才会感觉自己那份不知何托的生命有了安全感。
但是即便是这样,“藤野拓真”这个名字背后的肮脏还是如附骨之蛆一样缠绕着他,那些人憎恨的,唾弃的眼神在每一个夜晚都会变成噩梦的不速之客,让孤独的他大汗淋漓地惊醒,久久不能入睡。
“花里胡哨的,我看现代人都被消费主义绑架了,才会注意这些身外之物,穿的干净,大方,整洁,不就好了吗?”
对于奥萝拉一丝不苟的严谨服装理论,楚斩雨点评道:“年轻人,应该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努力中去,我是努力从尉官一步步走到将官的行列的,就算我穿这样,你看外面的人谁敢说我穿得落后?”
奥萝拉哑口无言。
此时车内如充满活力的红细胞,不知自己寿命短暂,丰沛的精气神让这里像燃烧的一团火,温度刚刚好,足够温暖人心,又不至于让他靠得太近被高温灼伤。
这时他又想起在“蝴蝶”一战的时候,为什么他会那么拼命?为什么他会看到那些死去的人,受伤的人心中悲哀呢?
“上车这么久一句话不说,我看统战部第一冰山的外号该颁给你才对。”凯瑟琳弹了下麻井直树的脑门,“小小年纪怎么看起来一把年纪的?”
“我没意见。”楚斩雨笑着说。
“就是就是,谁不知道我们老大是暖男,很暖的好吧?冰山男简直是谬传和邪教。”奥萝拉翘着两只不同颜色袜子的脚,大声咀嚼着火锅味薯片。
“直树桑,你要是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吧。”后视镜里王胥漂亮的眼睛眨了眨,“这车里都是咱们自己人。”
墨白也微微侧过头,担忧地看着他。
“我没事。”
除了相依为命的诚三郎以外,他又有了很多朋友,这是他从未想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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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不是孤身一人。
不知怎的,他又想起给小时候的诚三郎搭积木的场景,想起他说的“要买一个这样的房子”现在他早就住进这么大的小别墅了,可是当年幼稚地许诺的孩子不在了。
诚三郎是他驳杂的人生扉页上第一笔鲜艳,在周遭的黑里面格外醒目,他固执地守着这唯一的亮色,而如今他的人生,又多了这么多其他人画上的颜色。
一笔又一笔,终究会覆盖原来难看的色彩,原来那个满身污垢的罪人“藤野拓真”,迟早会被英勇无畏的战士“麻井直树”取代。
“你不是说我说话让你不高兴吗?我干脆不说了,免得有人心灵脆弱,又急不是?”麻井直树故作轻松地说道。
“我说的是气话嘛!”
凯瑟琳捶了他一拳。
有说有笑间,王胥幽幽地说道:“您各位忠实的司机王胥已抵达目的地,总路程14公里,计价表68元……”
“好膨胀的价格,看来我们是坐到黑出租了。”凯瑟琳一胳膊把她勾下驾驶座,“看出来你缺钱了,后面姐姐我打赏点红包给你,看谁也没欠着你不是?”
“不知庭霰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楚斩雨下了车,忽然随口念了一句。
“这题我会,上一句是不是‘紫禁仙舆诘旦来,青旗遥倚望春台。’”同为中国人的王胥在凯瑟琳的腱子肉臂弯里艰难死抬起头抢答道,“那个唐代宋之问的古诗。”
楚斩雨看了看她,微妙地笑道:“你知道吗王胥,统战部三巨头里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