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和十年，白露，巳时初，李暮烟身着华丽的礼服，头戴凤冠，缓缓走出子衿宫，立于宫门内道右。

而后内监将节，册文，宝文陈设于宫内各案后退出，一人将李暮烟领至一处，宣读册文和宝文。

只见李暮烟听到那些夸她的词，什么温婉贤淑，天降瑞星，什么今有佳人，国之瑰宝，民之福祉，什么垂范后宫，携手共进······嘴角莫名勾起一抹笑。

宣读完毕后，便是跪拜之礼，李暮烟却好像人在此处，心不知道去哪儿了似的，丝毫没有跪拜之意。

“尊尊，收一收你的尾巴，那就是宣赢说的好听，心里指不定咋想的呢，你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少女怀春起来了？”夜千君在珠子里待了数日，平日像死了一样，突然出声，冥渊深吸了一口气，传去声音：

“你活够了是吗？”低沉的，压迫的，甚至有点惊悚。

夜千君翻了个白眼，谄笑着夹着嗓子说道，“别这么凶嘛，大喜的日子，不兴发火。”

见冥渊气息沉稳，他又说道，“尊尊，你算是着了人类的道了，那宣赢三言两语就能把你哄高兴咯，这任何生灵，有了七情六欲才是最危险的。你是魔尊，他是人类，你是跌落云间的真龙，他呢，世人赋予的龙，意淫的龙。哎，尊尊，我就多说一句，你是至尊，任何时候，不要和人类扯上关系。”

“又如何？自从莫名来到这里，先是看见了那幅极像创世之神的画像，相继光明种便出现在凌云派的藏宝阁里，又将本尊吸引到沿连，又去寻桃花源，后面又是云中灵瀑布下的神力，甚至你这幅躯壳，绝非偶然。本尊屡次催动光明种和玉佩，屡次无果，那帮神仙要做什么？还是已经陨落的创世之神想做什么？哼，不管想做什么，重塑神体也好，毁天灭地也罢。本尊！都拭目以待。”

“还有，你做的事，别以为本尊不知道，本尊说过，等你想好自由了要去做什么，本尊自会放你，别以为本尊容下了你，就可以屡次试探本尊。”

冥渊尾音转冷，低沉的音色回荡在夜千君耳边，充斥着他的大脑，连体内融合的魂丝都有些发颤。

夜千君低估了冥渊的狠，别说无视世人，甚至宇宙毁灭，天地崩塌，要死要活，他都无感，他的悲悯与他的冷漠比起来，微不足道。

至于在此地认识的那几人，也许在天地崩塌的刹那，冥渊会让他的悲悯得以显现，但这绝非是着了他们的道。

“请贵妃行六肃三跪三拜之礼！”内监提声道。

李暮烟回过神，看了一眼说话的人，片刻，众人皆是面露难色。

“退下！”她说道。

上一个借拜师之名，要她行跪拜之礼的人，此刻已经成孤魂野鬼了。

这时高力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向贵妃行过礼后，走到内监前面，低声说了些什么，那人便将册文和宝文交予李暮烟，行礼，而后捧节出宫。

“恭喜娘娘，晋封贵妃之喜，实乃福泽深厚。”高力走到李暮烟面前，弯着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