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的?”
是我想的那个吗?
“噢,已经很晚了,赶快完工去吃饭吧。”
渔子霏似乎不想让我深究下去。
“让我下去帮你吧。”
“不用。你在车上帮我警戒就行了,不准下来。”
泼洒完最后一个角落,终于可以大声地宣告消杀工作完成了。我的腰像被车撞了一样,疼得厉害,很吃力才能直起身子。叉着腰想用力呼吸,但空气中尽是消杀液的味道,是熟悉的味道,过去和渔子霏一同从操场运动回来,我偶尔会蹭她的饭卡来饭堂这里吃夜宵,每次来都很晚,饭堂阿姨们都已经开始进行分区域的局部清洁消杀,所以每次和渔子霏来吃夜宵除了能闻到食物的香气之外还能闻到消杀液的浓烈气味,可能是来的次数多了,竟开始习惯这种味道,就连回忆也总是伴随着消杀液的味道。想起这些来,挺不好意思的。渔子霏和我一样,家境不太好,但她每年都能拿到奖学金,而且学校的奖学金很丰厚,所以在我眼里她是富婆一样的存在,也因此,从某个角度来说,我就是一个吃软饭的渣男。
去往新根据地的路上,渔子霏轻轻地问:“怎么了?”
我才注意到自己盯着渔子霏看了良久,被她提醒后,我尴尬地回道:“没什么,就是……你的侧脸很好看。”
我其实想说:我过去总是占你的便宜,实在不好意思。但话到嘴边又改口了。不过同样是真心话,她的侧颜确实好看,好看在起伏的轮廓,像动漫中走出来的人物,那么的协调和干净。
“滚。”
渔子霏一脸嫌弃地蹦出这个字。
我笑了笑,又说:“如果给你一次人生重来的机会,你最想做什么。”
“……”
我的话应该不奇怪吧。虽说渔子霏平常不爱笑的时候表情冷若冰霜,但除却这个因素,此时她的表情仍然有一种僵硬感。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哦,随口一说……不不不,我就是想知道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
“……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没能及时痛扁你一顿。”
“啊?这就是你最想做的?……又为什么要打我?”
“就是要打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说着,渔子霏还真的伸手过来打我。打的力度不大不小。边打她还边说:“如果当初能把你打醒,就不会一步一步坠落成如今的样子。不,和你没有关系,都怪我太幼稚了。”说着她又哭泣起来。
我捉住她打我的手,急切地问道:“怎么了?”
她一言不发,吸了几次鼻子,才强装镇定地回道:“没事。”
很想知道她的情绪突然异常波动的原因,但她的心房紧闭着,没有对外打开的打算。总之先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吧。我假装手腕很疼的样子。
“你没事我有事,哎哟,打疼我啦。”
“活该,谁叫你惹我。”
“我……”
唉,女生的心思,我真搞不懂啊!
有两辆大巴车“V”字形停在三楼门口对出的马路上,大巴车及周边区域便是我们的新根据地。一部分流浪狗尸体被放置在斜坡路的低势处,路过它们继续往上行驶,右手边是三号饭堂,左手边是一栋不知道作什么用途的四层复古建筑,只知道这栋建筑的一层有个充饭卡的人工窗口。继续行驶,快到坡顶就是新根据地了。再往前路分开两条,右边一条往下的斜坡路去往二号饭堂,左边往上的斜坡路去往A区女生宿舍。
我和渔子霏上了破损最为严重的这辆大巴车,可能是奇和晓霞在吧,这辆车的乘客不及旁边那辆多。他们基本已经吃过晚饭了,只有杜莱优还等着我们,就连奇也已经吃过了。我累得浑身没劲,看着杜莱优递过来的饭菜,想吃但又没力气吃下去。
车上,孙毅杰正在追问覃达聪这半个月来的经历,估计是为今天被瞪的事情找说法。覃达聪避开孙毅杰的视线转头看向隔着几个座位的邝秀婷,看到邝秀婷点头,他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随后说道:“也该是时候了。把人都叫过来吧。”
听到覃达聪要讲述他们一行六人的经历,旁边那辆车上的人表现得很积极,都踊跃地聚集过来。也难怪,毕竟曾经把一切希望寄托在他们这一趟中,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总得讨个说法,做到有始有终,顺带确定之后的路要怎么走。
在讲述之前,覃达聪的眼神有细微的变化,仿佛有一束黑暗照进了他的眼睛里,眼神浑浊无光,似个死人。沉吟好长一会,他才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