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雅乖乖的正襟危坐,认真的看着许清染的眉眼,不愿错过一丝她的神情。
许清染微微摇了摇头,方才开口说道:“我知道的其实不比你们多多少,只不过因为我家与刘家是世代的姻亲关系,所以刘家的一些比较私密的事情我打听出来不少。”
微微顿了顿,随即好似不知道该如何去说般叹了口气:“刘家是一个规矩森严的家族,不管是房屋还是规矩都遵循古制,低娶妻高嫁女没有门当户对这一说。刘家的子女重来都没有自己决定娶谁或者嫁谁的权利,我年长你几岁在我小的时候刘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随即看向陈韵锦的目光包含着满满的无奈,不禁低垂了眸子:“刘家小少爷刘绍杰当众拒婚,而他拒婚的人就是我的姑姑,落了许家的脸面不说还直言非你母亲不娶。本来这件事就这样子过去了,可是刘家却执意要他娶我姑姑,而刘绍杰不愿就在订婚当天跑了,这一跑就是三年。”
金玲雅暗暗在自己的心里算着年份,震惊的看向许清染:“我是他和我母亲的孩子?”
许清染抿了抿唇轻轻点了点头,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这种事在那时候是个极大的污点,我姑姑也因为此事被耽搁了下来。三年后刘家将他找了回来,希望他能继续跟我姑姑完婚,我姑姑不愿在受委屈便拒了婚。”
“本该是个好事,可是刘家不认你的身份,甚至将刘绍杰软禁起来不让他见任何人。而你母亲回到陈家受尽了指指点点,陈家也将你母亲也囚禁了起来,时间久了方才没有了风言风语。”许清染轻轻的叹了口气,看向陈韵锦。
金玲雅这才回过了头,看向许清染神情冷静的好似这事与她无关一般。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听到些心中的酸涩,这种谜团让向来寡淡的她止步住的心酸。
牵强的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看向许清染:“然后呢?”
许清染方才继续说道:“你两岁那年你母亲逃离了陈家,再无所踪迹,刘绍杰便如同疯了一般画了满满一屋子你母亲的画像却只画残影。有一次我贪玩跑到了他那里,他看着我让我进了屋跟我说了一堆话,可惜当初我没听懂,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那天他与我说他除了这一屋子的画在也找不到你母亲的一点影子,他好像再没了心。他问我,你知道如何去找寻一个画中人吗?”许清染说到了这眼眶已蒙上了一层泪水,却强忍着不愿落下。
“我当时回答他说画中人如何找得到,找那也便是镜中花水中月,可望不可即叔叔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许清染的泪一下子滑落眼眶,滴落在手背之上。
却只自嘲的笑了出声,仿佛多年忍耐如今终放松了下来一般。
金玲雅看着情绪不能自已的许清染,将手中的帕子递给了她,也不催促只静静等着下文。
许清染擦干泪水,勾起一抹释怀的笑意:“他听了我的话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又哭了,我问他叔叔,你为什么哭啊?”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一样,说道因为叔叔爱上了一个画中人,叔叔没办法去寻她,也等不来她。”
许清染缓缓的舒了口气,忍下眼中的泪水,只有眼中弥漫着悲伤:“我当时觉得他奇怪,他跟我说若见到了你母亲,千万给她带句话。他说若真如水中花镜中月,是不是入水捞花,破镜摘月就可以在一起了。”
“我记下了这句话,却从未见过你母亲也就从未能对她说这句话。如果我遇到了母亲,告诉了她这句话是不是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你也知道刘家是一夜之间府内再无一人,只有刘少祁还在其他人都不知所踪。”许清染笑着看向陈韵锦,笑意中却让金玲雅感觉不到一丝欢喜,只有悲凉。
金玲雅点了点头,心中只余沉重,好像身处那间屋子里一样:“所以刘家是如何一夜之间所有人都不知所踪的?”
许清染眸中溢出嘲讽,整个人第一次大笑了起来,不顾形象的笑到在沙发内。
笑着笑着就哭了:“他们不是消失了,是都死了我只在最后见到了刘绍杰,我却觉得若我没有见到是不是就不会如此痛苦。我见到他时,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走出了那间屋子。”
“我问他叔叔你怎么走出来了?他看着我罕见的露出了一抹真心实意的笑,他跟我说那间屋子太闷了,闷的人发疯所以便出来透口气。他又问我可有见到你母亲,我如实所说,他垂下了头不在言语许久之后才低声叹了口气。”许清染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只一股脑的说道:“我问他,你为什么当初不娶我姑姑,他跟我说他遇见了属于他的水中花镜中月,他没办法欺骗自己的心去娶我姑姑。我问他那你后悔吗?他思考了良久我以为他不会在说了他却开了口,他说后悔。”
“我不解就好像偏偏想要一个结果一样,追问道为什么后悔?他说因为我把她弄丢了。”许清染在也说不下去,将自己蜷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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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玲雅看着她整个人压抑到了极致的模样,心疼酸涩之余只觉得仿佛压下了一块大石。
本来一直想知道这具身体的母亲经过什么,如今知道了一部分却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不见一丝轻松。
缓缓的叹了口气将许清染扶了起来:“那他最后如何了呢?”
许清染仿佛回到了那一天,声音颤抖着,面容上却带着笑,眼中却包含着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