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兰随口问了句,“你也会侍寝?”
“啊?”没反应过来的月辰猛地一惊,差点呛着。
而一旁的陌风,脸色一变,微微羞红,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埋首,吃着馄饨。
白清兰看着月辰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忍俊不禁,“逗你的。”白清兰轻叹,“你想跟着我就跟着吧,你跟我一程,我念在主仆之情,一年后,将你厚葬。当然了,若中途你又有别的打算,你不用跟我说,自行离去即可。”
月辰拿起调羹舀了一勺馄饨放在嘴里咀嚼,他虽低着头,但脸上却满是歉意。
“主子,对不起,之前是属下对您误会太深了,一直以为您是个冷血无情自私的人。”
白清兰也不解释,只笑道:“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我。”
月辰辩解道:“不是的主子,您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月辰放下手中调羹,他郑重的道了句,“主子,可否移步?属下有一些心里话想跟您说。”
白清兰不答,只放下手中调羹,站起身自顾自离去,月辰紧跟其后,而陌风却还坐在原位。
小巷里,月辰和白清兰并肩而行,月辰还是恭恭敬敬说道:“主子,陌风虽是和属下同一年进训影室的,但他却是对您最忠心的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谁比陌风更爱您,所以,属下想求您,好好珍惜他。他虽是皇子出身,可命运坎坷,亲娘早逝,亲爹不爱,所以在他心里,您就是他的全部,若最后,您都不要他了,他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了,所以,属下斗胆,想请您对他好一些。就看在从他进训影室的那一刻起,这十年在背后默默对您好的份上,请您珍惜他。”
陌风从进训影室的那一刻到建兴四十年的这十年,他在背后默默为白清兰所做的一切,白清兰全部知情。
建兴三十五年,十三的白清兰因喜爱吃辣,所以导致脸上长痘。
那段时间白清兰每次出门都要蒙着面纱。
那一年,许多掌门之子都还没有长大成人,却都比白清兰要年长,他们就是仗着白清兰不会武功,所以在无长辈时,私下对她冷嘲热讽,一番辱骂。
武林盟主白秋泽娶的是男妻杨安辰,许多掌门因礼数,所以在明面上与白秋泽说着客套话,但心里却觉得白秋泽恶心。
白清兰的底线是白秋泽和杨安辰,可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非得用言语来羞辱他们,还说他们的爱情令人作呕。
白清兰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派武功高强的死士盯着他们,在他们落单时,将他们分批劫到训影室里的暗牢里,白清兰亲手将他们杀死,还用化尸粉将他们的尸体化为粉末。
此事过后,许多掌门只知自己的孩子失踪,但如何失踪,是死是活却无人知晓。
可即便白清兰做的再严密,天下也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还是被白秋泽知道了。
陌风知晓此事后,为了白清兰不受惩罚,他将所有罪责全都揽在自己身上,最后还是白清兰保他,他才能逃过一死。
这十年,陌风在私下替白清兰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肮脏事,但白清兰也在私下保了他十年性命。
而令陌风印象最深的,便是建兴三十七年春。
暖气潜催次第春,梅花已谢杏花新
同年,陌上郊外,杏花开的正好。
白清兰带着陌风出门踏青,临走前,白清兰还将陌风特意装扮了一番。
她命令陌风穿上一身青衣,用羊脂白玉簪将长发束起,在给他梳妆打扮后,陌风眉如墨画,面似桃瓣,目若秋波,香肤柔泽,宛如玉树迎风摇曳;又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陌风的美,美到令白清兰都不由得感叹,玉树琼葩堆雪,冷浸溶溶月。
正巧那一日,郊外春意盎然,百花齐放。
白清兰和陌风两人骑着马,在郊外信马由缰。
白清兰看着满树杏花,不由笑道:“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白清兰语毕,她拿起缰绳。
只听“驾~”的一声,马儿在郊外跑的飞快。
狂风吹过白清兰的衣摆,白清兰虽是玲珑小巧的身形,但她身姿矫健,骑马时英姿飒爽,一点都不输于男儿。
点点滴滴的阳光照在白清兰身上,温暖如春风,暖透了还跟在白清兰身后,陌风的心,也令他看迷了眼。
那一日,白清兰跑完马后,便带着陌风回到了自己的院中。
小主,
一上午的跑马让白清兰身心疲惫,婢女服侍她清洗了一番后,才卸下了她全身的首饰与头饰,她躺在榻上,沉沉睡去,而陌风则是守在院里,保护她的安全。
那一日下午,院中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两个男子,一红衣一白衣。
这两男子面相相似,可容貌却是世间罕有。
近之既妖,远之有望。其象无双,其美无极。
这两男子一身风流的姿态,美的浑然天成,唯一不一样的便是两人的眼睛。
红衣男子的眸中杀气腾腾,一身红衣虽是风华绝代,可满身的杀戮之气,却在无意间能震慑人心,令人不敢轻易靠近,仿若他是天生的王者,也似那跳脱六界之外,不沾俗事,傲视一切、主宰一切的神灵。站在众生的最顶端。
而那白衣男子的双眼中则是没有半点妖孽嗜杀之气,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平淡如水,不起波澜,没有杂念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