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接走吧

往日青山 流明之间 1580 字 1个月前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黄朔也没法多说,只是点头接着替她布菜,明悦溶看了他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一起吃,少了段青山在黄朔没那般拘谨了,也就依言坐下陪着她装装样子用了一些。

他们多留了几天等着补戏份,最终还是在一周之后回了亭松。

不在亭松久住但总是得回去说一声……至少要交接一下段青山剩下没有处理完得事务,至于他的行踪,还是先隐瞒一下的好,黄朔开车她眯着眼假寐,一路回到段府门口才小声提醒,“小姐,咱们到了。”

府里的人还没出来就先围了一圈村民,满脸期待的看着先一步下车的黄朔去开后座的门,“明小姐?”他们看见她都是一脸失望,又不住的往她身后看,“段总没跟你们回来啊?”明悦溶淡定抬头看着一众明显有事相求的村民,“他出国了,你们有什么事可以找我谈。”又指一指黄朔,“或者你们可以找他,之后我再处理。”

之后就人自然的往府里走,门边站着的秋喜桂卿接过她的行李对着那群人点点头便一路随行进了内院,明悦溶脚步虚浮走得慢,秋喜好几次要去扶她被拒绝,直到回到南苑明悦溶才松了口气瘫在段青山替她准备的沙发上,“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南苑里除了乌景之外都是些忠心的,游乐园的事网上铺天盖地的新闻她们不可能没看到,外院的人怎么想也不必在意,只是这几个人实在没必要瞒着;“少爷……死了吗?”秋喜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的左手瞧她的伤,湿了眼眶的同时才问出来这句话,明悦溶僵了僵身子,“我不知道。”

将那天的事原原本本的讲给两人听之后桂卿沉思许久,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怜悯和九分担忧劝她,“小姐,黄朔说的是…您该去看看心理医生。”她没法想象那日少爷在明悦溶怀里消失时的崩溃,而现在看着人这样轻描淡写的样子……也确实很像网上那些人说的应激障碍,不加以干涉是会出大事的。

至于她们家少爷,既然说了让小姐等他想来不会食言,哪怕百年甚至千年,少爷最后肯定会回来,回到牵挂他的人身边。

“不用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只是这件事府里发的下人们只能看网上那些捕风捉影的传闻,你们要守口如瓶才好,还有…之前你们少爷处理的事送我跟前来吧。”她说着挥挥手,“不过得明天了,我现在实在太困了,先睡一会。”

秋喜桂卿是听话乖顺的,听完话就一起出去了,两人都同样心事重重的行至花园,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出来悲伤,“少爷是哄小姐的吧?”桂卿率先开口,秋喜终于忍不住扑进她怀里,“桂卿姐姐,咱们少爷怎么这么命苦?”

好不容易甩开尘世可以接受自己这样的身份,找到了终身爱侣准备共度余生,甚至连婚期都许诺下来了……没想到却被徐家人再次破坏,道家的法器刺穿又消散,他们家少爷怕早在那天就已经烟消云散……那些说辞不过是用来哄明悦溶的罢了:“咱们小姐需要这样的谎言让她活着……否则她会自戕的。”明悦溶身上还有伤,要是整日伤心过度会让她本就不好的身子早早垮掉,就算没有想不开也撑不了多久。

达成共识之后桂卿拍拍秋喜的肩膀,“你年纪小藏不住事,可千万别让小姐看出来异样。”秋喜点点头擦干自己的泪水,“小姐不过也就活个百岁,咱们……”她原本是想说明悦溶至多活百余年她们可以照顾她终老,可话说到一半又想起来她们身上的契约……她们没有百年了,剩下不过三月的光景可以陪着明悦溶。

“我留下,你们依旧归去。”黄朔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们身后,听见秋喜说了一半的话自然知晓了她的迟疑,先她一步说完顾虑,“我没有往生的念头,少爷在我就不回去投胎,现在少爷不在了……总得有人照顾小姐。”

桂卿带着泪花的眼眸闪了闪,动动嘴唇有些不忍还是道出那句话:“黄朔,哪怕少爷……”“我知道哪怕少爷不在我也绝无可能上位,姐姐,你就当我痴心妄想宁愿留下来守着吧,哪怕只多一天我也心甘情愿。”黄朔自嘲笑笑,“我知道我不配,可我也是真心担忧小姐的情况,若是少爷真有回来的一天,看见她香消玉殒会痛心的。”

不然他不会在消散之前再三嘱咐明悦溶一定要等他。

眼见无法动摇黄朔桂卿也不提了,“那我们的事,要不要同小姐说?”这样一大群人消失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发现不对劲,更别已经失去一个段青山的明悦溶了,“不必说,到时候我再想办法。”

三人一齐点头之后默契分开,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而明悦溶也确实没说谎,简单洗漱之后就在主屋躺下,中途迷迷糊糊的翻身滚进段青山的被子里才安稳睡下。

她这段时间以来难得睡得安稳一次,又在府里下人刻意营造的无声氛围里头睡到凌晨,再次醒来的时候万籁俱静,明悦溶睁着眼下意识的摸摸边上……一片冰凉,沉默的坐起身之后没选择去开灯,只是探向桌边去拿之前用来点香的打火机点燃了那支她一直当作摆设的红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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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朔给她发了消息说了小院冰箱里留了饭菜叫她醒了记得去吃,明悦溶看了一眼就撂开手机,护着那点微弱的火光往段家祠堂走;往祠堂去的庭院小路幽深,哪怕已经添置了仿古灯笼有些微弱的光照亮石板路也没法拂掉那层阴冷灰色滤镜,她一身单薄的白色睡裙披着发,连带着举着的烛台都沾上寂寥。

明悦溶教程不算快,走到祠堂时已经在微微喘气了,好在祠堂长年香烟不断这会依旧亮着灯,祠堂外有一个年老的婆婆守着,睡颜稀松看见白衣披发的人还吓了一跳,“小姐,您怎么现在来了?”“睡不着。”她朝那位婆婆笑了下,牵扯着干涩的嘴角复又开口,“你回去吧,今晚不用守着了。”

那个婆婆明显迟疑了会,低着头默默几秒之后退后两步,“我今夜的值就两个时辰,我不会来打扰小姐,只是两个时辰之后便有人来接替了。”“嗯,我会早早回去的,你放心。”对她微微颔首之后踏进祠堂,放下烛台之后十分自然的带上门。

烧香跪拜,起身之后仰头仔细的看过整齐排列的牌位之后找准段青山父母的恭敬取下抱在怀里仔细擦拭面上的那一层香灰,之后坐在排位前的蒲团上喃喃自语,春末的夜里偶然吹过来一阵阵风微微叩响窗沿,女人的喃喃低语配上这深宅大院更是骇人。

黄朔披着大衣过来时看见她倒在祠堂寒凉的石板地上,死死抱着牌位双目紧闭,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沉思,靠近之后才听见她依旧在无意识的低喃,“对不起啊,是我害了段青山……都是我的错。”

他叹了口气解下大衣盖到明悦溶身上,将人抱起之后遇见了急匆匆赶来的桂卿和秋喜,“李婆子来告我的时候已经是寅时了,也不知就这样在祠堂里跪了多久。”李婆子是守下半夜的人,一过来听见祠堂里有声音吓了一跳又不敢进去,从窗边探头进去看了一眼发现明悦溶便急急忙忙的去报黄朔,桂卿现在住在外院,想来也是刚刚知晓才过来的。

一行人回了南苑之后秋喜端来热水替她擦拭全身之后把她捂进被子里,之后桂卿便被她们赶回去了,两人一人床前一人屋外的守着,第二天明悦溶还是无法避免的发烧,整个人蒙在被子里烧得滚烫,秋喜探手进去时吓了一跳,连忙把屋外的黄朔叫进来把人送到医院。

郝南赶来之后看见躺在病床上的明悦溶也无奈,问过黄朔事情经过之后溜到走廊边边给施和静打电话,“情况就这这么个情况,我的想法是把人接走,至于是留在咱俩身边也好送到你父母家也好,总比放在段青山家里合适一些。”“你说她抱着段青山父母的牌位在段家祠堂睡了半宿?”施和静有些疑惑的反问,得到郝南的肯定回答之后后背发凉。

之前她问明悦溶的时候她说见过段青山的母亲,能蒙上香灰的牌位……怎么可能是近期过世的人,所以明悦溶见到的到底是什么人?“你跟黄朔沟通一下把悦溶送到我爸妈家吧,我拍完这部戏就一直贴身照顾,你让他好好看着段总的产业就成。”

虽然不知道已经出国的黄朔怎么又回了亭松,但施和静下意识觉得让明悦溶直面那些跟段青山有关的东西不是好主意,这头的郝南看着向自己走来的黄朔点头示意,挂断电话刚想说施和静的主意他就先开口,“你们把小姐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