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浩然依旧淡定,甚至还能风轻云淡地跟侍卫聊天,方才出声的也正是他。
“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镇定的。”
银甲侍卫看着火堆里的人头烤串,诧异道:“你真的不痛吗?你旁边的那哥们儿,可是都痛到连哀嚎声都发不出来了,你还有闲心调侃陛下?”
“如果你跟老夫有一样的经历,你就会知道,**上的疼痛,只是这世界上最轻的痛苦。”
被烧得千疮百孔的王浩然人头,发出一阵轻笑声,“世界上最大的痛苦,是‘求不得’,而现在老夫已经‘求得’了,我王家后裔,从今以后,将永远统治这片美丽的世界,光是想想,我就感受到难以言喻的舒爽,又何来痛苦之说呢?”
“真他妈是个疯子,喏,给你加点料。”
银甲侍卫满脸嫌恶,直接给王浩然的木雕人头倒了点盐巴。
“哈……哈哈……”
火堆里的王浩然依旧在笑。
而银甲侍卫则是转过头,看了眼草地上,满脸童真笑容,正在跟小白猫一起嬉戏打闹的王燕青。
差别太大了。
此时的陛下,简直就像个天真可爱的邻家女孩,跟前两天一言不合就把人捏爆成血肉残渣的狠厉女帝,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陛下究竟是什么情况?”
银甲侍卫收回目光,出现看向火堆里的王浩然,皱眉道:“她从三个小时前开始,就表现得跟小孩子一样,这不正常,你知道点什么,对么?”
“怎么,不习惯?”
王浩然的人头木雕笑了笑,“放心吧,算算时辰,她体内的恶魔血,马上就要重新进行新一轮的律动潮汐了,很快她就会变成你害怕的那一位女帝咯,小子,不如我们打个赌来玩一玩,等她恢复之后,她会把怀中的猫怎么样?”
“能怎么样?”
银甲侍卫转过头,看了眼草地上,跟那只小白猫玩得欢笑不已的王燕青,不禁有些诧异地看回火堆。
“那只猫的毛,都沾到她的衣裙上了。”
火堆里的王浩然微微一笑,“我敢跟你打赌,她在恢复之后,肯定会把那只猫大卸八块,然后把肉块甩在那两个不长眼的侍女身上,怒骂她俩为何如此没有眼力见,看她衣裙沾了猫毛,也不知上前清理。”
“不,我打赌不会……”
银甲侍卫看着火堆后边,面色微变。
“什么?”
王浩然一怔。
银甲侍卫没有回答,而是把手中的两根烤串一放,而后朝着火堆后边跪地叩首。
紧接着,王浩然的木雕人头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被人提起来了!
很快,他这颗人头被旋转半圈,视角里也随即出现了一张冰冷淡漠的绝美脸庞,那双猩红色的眼眸,泛着极其骇人的恐怖寒意。
“呦,燕青?”
王浩然笑了笑。
“砰。”
王燕青面无表情,右手一甩,直接将这颗木雕人头扔到了旁边的草地上,连续滚了几圈。
“喵~”
然后,那只可爱的小白猫就跑了过来,将这颗木雕人头当成了玩具,不断踢来踢去,又抓又咬。
小猫挠痒痒?
如果这份感觉放大一万倍,那也许就远远不止是“挠痒痒”了。
“你!”
王燕青俯视着旁边跪在地上的那一个银甲侍卫,沉声道:“去传令八奴,让他们进宫,朕要和他们讨论一下攻打紫罗兰帝国的事宜,朕可没多少时间浪费!”
“是……嗯?什么?”
银甲侍卫茫然地抬起头来,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说道:“陛、陛下,紫罗兰帝国,早在半年前就已经覆灭……基本是被当初大洛的神武帝给灭掉的,他直接杀了紫罗兰帝国的两大半神,以及大部分九宫级,然后紫罗兰帝国就被昔日的属国们反攻而亡了。”
“紫罗兰已经被灭了……那神武帝又是何人?竟如此厉害。”
王燕青柳眉微蹙。
“……”
银甲侍卫听得此言,表情极其复杂,完全说不出话来。
“报——”
忽然,花园外边有道身影急掠而来,是位身披黑甲的女子。
她跪在花园门口,沉声大喝:“陛下!最新情报传来,草原天可汗已经正式登基,建武朝,号武帝!并且他在登基之后,就立马率军攻破了樱花幕府,杀死了虎王、狮王,现在樱花幕府已经背叛我朝,倒戈武帝,沦为樱花行省!”
“那个草原皇帝登基了?”
王燕青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夜空和血月,诧异道:“大晚上的登基?”
“额……”
黑甲女子微微抬头,先是愣了愣,而后连忙解释:“陛下,草原占地辽阔,光是草原区域的各个地区就时差极大,其中武帝登基所在的区域,更是和我们楚京不同,此时此刻,我们楚京虽然是晚上,但武帝登基之地,则是正午……嗯?陛下?!”
说着,黑甲女子面色微变。
只见花园之中的那位大楚女帝,此时忽然闭上眼睛,双手十指的红色指甲不断延伸,转眼间就长得如同妖鬼利爪一般,在夜色里泛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猩红之色。
而她的嘴唇也变得愈发鲜红,甚至隐隐可见有两颗獠牙显现。
“传令异人府……”
王燕青缓缓睁开双眸,血色的眼瞳毫无半点情感起伏,嗓音更是冰冷淡漠,“告诉他们,除了先祖意志和恶魔血的性格影响之外,朕现在还出现了失忆和神志不清的症状,若是想不出什么解决办法,那异人府从今以后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是!”
黑甲女子身躯一颤,连忙转身急掠而去。
“你。”
王燕青看向跪在一旁的银甲侍卫,淡漠道:“去通知那群斥候,尽快找到那个嬴氏后裔,要快,告诉他们,这是朕最后的一次催促。”
“是!”
银甲侍卫重重点头,而后转身离开。
“师弟……”
王燕青仰起头,遥望茫茫夜空与血色弯月,她那双血色的眼瞳,在夜里显得更加妖冶。
“两年不见,甚是怀念。”
“但我们终有一战,这是场无关私交情分的立场之争,我……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