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泽见她不停，心急如焚，几个大步冲上前去，一把拉住凌烟的衣袖。

凌烟见此秀眉紧蹙，转头看着他不解道：“大人这是何意？既已说好分别，又何必如此纠缠。”

文泽闻言，手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

下意识地想要紧紧抓住凌烟。

可心中的理智却如同一把冰冷的钳子，死死地钳制住他的冲动。

他的手指剧烈地颤抖着，那每一下细微的颤动，都仿佛是他内心痛苦与不舍的挣扎呐喊。

终究，他还是缓缓松开了手。

指尖滑落的瞬间，仿佛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正从他生命里抽离。

接着他的目光如胶似漆地黏在凌烟身上。

那眼神里满是眷恋与深情，似乎想要将她的模样深深地刻进灵魂深处。

良久，他终于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狠心决然转身。

就在转身的刹那，泪水如决堤的洪流，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肆意地在他脸颊上纵横交错。

凌烟看到他转身的背影，没有丝毫迟疑，莲步轻移，迅速离开了此处。

那离去的脚步声，像是一下下重重的鼓槌，狠狠地敲击在文泽的心间。

他听到那逐渐远去的动静，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立刻转过了身子。

目之所及，只能看到一片虚无。

瞬间，心中的钝痛如汹涌的波涛，一波接着一波。

将他彻底淹没在无尽的不舍与痛苦之中。

…………

而凌烟这边，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反应跟表情，心中也没有半点不舍。

佳佳，假假。

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是假的，只是走肾而已，她又怎么可能会有半点心理波动？

只是她觉得文泽才是真正的古代世家公子。

容貌好，性格好，三观好，礼仪好，教养好，脑子也好。

非常懂得权衡利弊与审时度势。

风度也好。

既然知道不能给她后半辈子的保证，便毅然决然地不再纠缠于她，即便他痛苦无比。

心地也好。

因为即便此时他难过不舍，可还是没有欺骗于她，说他往后一定会对她一如既往，好让她跟着他一起走。

更没有因为自己的私利强制地带她走。

毕竟佳佳只是个舞姬，若他要强行带她走，必然也不会有什么阻碍。

可他却没有，只是恪守自己的准则与她道别，好聚好散。

所以这样好的男子，若他愿意放下一切留在大昭，她定也会让他成为她第六个男朋友的。

只是她知道这样的男子绝对不会放弃家人放弃家族，只为了一个女子独自留在异国他乡的。

所以她便没有开口说明她的身份，也没有让他留下。

因为不可能，所以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