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却冠位的迷失者,你来到这里,是为了临见新皇的诞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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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
“对啊。”赤纹羽衣少年遥望树顶,戏谑转而化作虔诚,抬手遥望巨树如是虔诚的扈从:“虫嗣已许久许久……未迎来一位真皇的引领了。”
循着目光看去,白炽可以看到。
金色的树梢中央,洁白的巨茧已经附着其上,像是与整棵树都融为了一体。
窥破真知的视野之中:
蜷缩的孩童步入沉眠……鲜艳的鳞翅与耳羽悄然增长。
白蛰!
它本就是一枚自蠹星带回,在千万年的贫瘠荒漠中发育的虫茧。
然而这个来历未知的混账却用了未知的手段加速了这个孕育的过程!
蓄势待发的千万轰雷笼罩着咆哮的火龙之影,点燃了万丈方圆的世界轰向王茧!
却在重重阻隔蔓生,像是银白色的铁蛇一般的粘稠茧网阻挡,火光雷光旋即溟灭!
这里的空间稳固的超过了琥珀王的天墙。
不仅仅没能在五重元素的爆裂中出现丝毫荡漾,并且阻隔了命途力量的介入!
“混账……”
白炽感受着毫无回应的命途回响,深知自己面对了无解难题。
无法从命途长河中调用力量的令使等同无牙的老虎,根本没有力量去打断这场茧化。
“啧啧。”赤瞳虫嗣阴魅的讽笑,
“你自大到妄想驯化星神,将我等的希望永远封锁在这懦弱的枷锁。”
“可却忽略了虫子,本身就是寰宇适应力最强的界种……高温、雷电、毒素乃至是虚数泯灭的抗性进化一刻不停。”
他立于茧下,摊开双臂,不忘攻心:
“可你为什么非要与我们,与【集群】为敌呢?”
“还是说你根本不愿承认,站在你面前的,他指向头颅,其实正是他的意志呢?”
“塔伊兹……你的仇恨、你的力量都已随着懦弱和逃避而消失的干干净净,你忘记了是我们帮你捡起了落沙的草冠、是我们在孜孜不倦的振翅飞翔,在追逐自由中裂解、逃亡、复仇,我们才是新王忠诚的追随者,不离不弃,直至祂开出了金色的花、星锤砸落的余波将我们撕裂,那痛苦刻入了每一只虫嗣的本能!”
这一刻白炽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陌生的家伙会有如此特殊的形貌。
无论是自气息、还是自的形貌。
他简直就像是一个岁数翻倍的白蛰,只是气息阴厉、犹若蓄起蛰针的蛊。
因为他就是白蛰的影面!
这里是虫皇的茧中,相当于白蛰的躯体,特殊的环境令他得以凝结具象!
看似正常的主体,越是压抑仇恨与痛苦,便会孕育越是黑邃的影面!
“原来你还记得伊莱狄希纳星域的一切……”
“我当然记得,我们是暴政中四处征伐的兵器,如虫子一样孕育,如虫子一样卑微、虽有为人的妄想,可在战争结束,等待我们的只有销毁、只有灭除!”
“虫嗣从未自由,我们唯一的自由就是伸出镰爪,和林中萤火共度黑夜,只有虫子……只有虫子才会认同我们……”
“够了,白蛰!”
白炽咆哮,却向王茧宣告:
“伊莱狄希纳星域,它早已毁灭了啊……”
他曾两度到访蠹虫的世界,一次密林葱翠。
一次满布黄沙……
“我知道你一直都能听见,现在好好听我说!”
他解除龙化,将巨剑插在身旁,予以质询:
“看到湛蓝星的那一天,你决定要做什么?”
“……”
这次轮到集群意志脸色骤变了。
分明只是一个问号,但对他而言却远比震动世界的滚雷更具变故!
“妈妈带我看到了天空,下着雨……但是景色很漂亮,树下有幼蝉破土。”
茧中的稚子想起了那个留他七日的【妈妈】,最后一天她没有继续考试,而是带着自己逛遍了整颗湛蓝星:
“我想看到更多世界,美丽的世界。”
白炽上前一步。
“你希望那颗星球回到伊甸纪的样子么?”
“真正的王,是不会被仇恨所轻易煽动的!”
“伊甸纪……”
沉眠的稚子惊醒。
集群的记忆复眼倒现着七百琥珀纪前,那铅钢的地表、森严的灰黑天幕……却在吞星遍宇的虫群渺茫如沙。
无穷尽的钢铁与血肉沾染着死去的虫液……却又有新的虫子自倒下的血肉乃至是机械中起身。
【很多正义的人会死,为了家园】
【很多忠诚的虫会死,为了集群】
【于是人类失去一切】
【于是虫类获取仇恨】
“我才不要创造这样的世界——!”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虫泡世界的稳定骤然震荡,原本投射至现实的虚树一角也在悄然隐遁。
这一片世界是以白蛰的意志为投射。
当母虫的意志动摇,茧化自会终止!
可……在最后一刻,临近破碎的空间却被强行稳定了下来,裂痕遍布在空间的每一处维持着诡异的平衡。
只见瞳仁猩红的虫嗣少年抬手之间,扶正脱落的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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