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只是摇头,“莫要多言,被人传出去,你怕是要吃些苦头,说不得等不及朝审便要殒命于此。”
也不再多言,只是断了宁远饭食,只给些米汤果腹,让他再无力气开口。
浑噩数日,县衙便有消息传过来,定下他女干杀民女之罪,判了斩刑。
此时宁远已是连开口的力气都没了,他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何落到这般田地。自己明明帮了老刘,怎的行善事反倒招来恶报,被他反诬?
恍惚间,听得阴暗处似有窸窣之声慢慢逼近,宁远只以为是老鼠,只由得它去不管。
“你可后悔了?”
幽幽人声附耳低言:“后悔没依那女娃所言,将她带去崖上帮她了解?”
这声音忽左忽右,时而尖锐时而低沉,只如梦呓。
“不后悔。”
宁远此刻已是难辨真幻,“我若真依她,又与亲手杀了她何异。”
那声音似笑非笑,叹道:“你可知,那女娃是被她老父亲手按在水里淹死的,若是由你动手,她本不必受这苦楚,你也不会有这飞来横祸。”
宁远怔了半晌,只道:“若是天命如此,我也无法。只无论如何,我不该见死不救,更不该取人性命。”
那声音离得更近了,几乎在宁远脸上摩挲着。
“可当你选择救她的时候,你已经把自己放在比她更高的位置。”
那声音隐隐透出指责:“你漠视了她的意愿,以为自己能为她做选择,这才让她死于至亲之手,平白多添了苦楚。”
“须知林中食草的兔子可不会思索如何决定他人的性命,只有虎狼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