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城。
袁绍死死的盯着审配和逢纪,而郭图还在一旁喋喋不休。
“大将军,逢纪勾结张郃暗通刘备,指使文将军兵败、南皮城失守,罪无可赦。”
“审配奉令驻守涿城,却放公孙瓒入皇城,按律当斩。”
“请大将军即刻下令,斩杀此二人,以儆效尤。”
袁绍的眼神越来越阴沉,但并未同意郭图的提议。
逢纪好杀,但审配却是魏郡大族又是魏郡名仕,若是冒然杀了,会引起魏郡动荡。
不论是刘陔被杀,还是传国玉玺被夺,都是不能对外公开的。
既然不能对外公开,那审配的罪名就无从说起。
可不严惩审配,袁绍心底又不痛快。
审配自知犯下大错,此时默不作声。
逢纪却是对郭图的指责十分恼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郭公则,我计策失败,甘愿领罚,但你诬陷我私通刘备,这罪名我不可能认。”
“我逢纪怎么可能私通刘备?他配吗?”
“你自己守不住南皮城,却将南皮城失守的过错强加于我,何其可笑!”
“请大将军,明鉴啊!”
袁绍眼神复杂,依旧未出一声。
一旁的许攸则是气定神闲,不附和也不反对。
就在郭图跟逢纪争吵不休时,人报有一自称“刘晔”的小吏,执意要见袁绍。
一听到刘晔的名字,审配的表情瞬间多了惊讶,又有一丝担忧。
这反应被郭图尽收眼底:“审正南,瞧你模样,似乎很不希望这个叫刘晔的小吏出现。”
“莫非这小吏知道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
“大将军,不妨让这小吏进来,看他如何说道?”
袁绍本来是想让人将刘晔驱逐的,一听郭图这般说,挥了挥手,示意让刘晔入内。
见刘晔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袁绍的眼中多了几分惊讶。
郭图则是下意识的皱眉。
“大将军长史麾下书佐、阜陵王之后、淮南人刘晔,见过大将军!”刘晔虽然年少,但这礼数却是端庄有礼,让袁绍不由多了几分欣赏。
“刘晔,你执意要来见本将,所谓何事?”袁绍给了刘晔开口的机会。
刘晔拱手朗声:“为大将军破刘备离间计而来!”
一言惊众人。
离间计三个字,瞬间让气氛变得微妙。
郭图见势不妙,不由大喝:“你一个小小的长史书佐,懂什么离间计?敢在这里口出狂言?”
刘晔扫了一眼郭图,语气中多了几分自傲:“我虽年少,但也曾被汝南子将公点评为‘佐世之才’。”
“不知郭侍中,可曾得子将公点评?”
郭图瞬间语塞。
汝南许劭善于评人,又是当世名仕,颇受人尊敬。
袁绍昔日辞去濮阳令返家时,车马宾客众多,但在进入汝南境内时,却将宾客都打发了,只乘一辆车进入汝南。
理由竟然是不想让许劭觉得自己太过奢靡!
见眼前少年,竟然被许劭评为“佐世之才”,袁绍顿时多了几分敬意。
“书佐能得子将公如此青睐,必是年少有为之辈。”袁绍轻赞道:“你方才说要替本将破刘备的离间计,不妨细说!”
刘晔给表情震惊的审配投了一个安心的眼神,回禀袁绍道:“晔敢问大将军,以审长史和逢监军,是务实之才还是虚名之才?”
袁绍沉吟片刻,道:“自然是务实之才。”
刘晔又道:“晔再问大将军,郭侍中和荀侍中,是务实之才还是虚名之才?”
袁绍似有所悟:“自然也是务实之才。”
刘晔再道:“大将军威加海内,四方诸贤争相依附。”
“审长史、逢监军、郭侍中、荀侍中,还有许太守,皆是当世少有的务实之才,既能献谋佐君,亦能执掌军政诸事,不是只会泛泛其谈的虚名之才能相提并论的。”
“如今之局,荀侍中尚且待罪狱中,而审长史和逢监军又要被问罪。”
“五个务实之才,只因大将军要除掉公孙瓒,就要折损三个,而刘备却得了南皮城。”
“晔虽不知刘备如何用的离间计,但只要看结果却能揣测刘备用意:大将军杀了三个务实之才,刘备是会拍手称快还是哭泣惋惜呢?”
“还请大将军,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