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夫子痛心道:“我们本无根基,在此处奋进十几年也算是小有成就,撑破天不过和寒门相同。你说女儿花容月貌,堪配高门。若论长相,士族大家美貌者如云。
但做正妻哪个看样貌。当朝惠帝贾后貌若无言,执政十几年。她需貌美么?只因其父是当朝宰相贾充。你想让让女儿以样貌进高门,真是如同猪首,她会因美貌得宠,可能也会因相貌而亡。你这是想要害死她么?”
常夫人还在反驳什么,人当有志向,高门虽难,哪个女子一生不难。难道做那贫家妻就不难么?埋怨常夫子只念旧情不顾女儿终身,那祝英台母亲不是也在祝家庄熬出来了?
常夫子见发妻事到如今竟不思悔改,教坏女儿不说竟还与他人相比,不免心如死灰。这样好的女儿若再在她身边必定生事,便不再与她对舌。
让常婉央今日起,抄写《礼记》半月不许出门。
自己则把一样用品搬去自己妾侍茹夫房中去了。
此举让常夫人彻底乱了,因为那位如夫人,还有一位刚满六岁的庶子。自己此番不但没有帮到女儿,夫妻情分还淡了,她自悔不已。
夏日最热那几日,书院放了几日的夏学,虽说只有十日,却也可以躲过这夏日暑气了。
往年此时,学院都会带上学生去游学,去周围名山访名士,去乡村去搞实践。
祝文文看着这日子一天天流走,心里急得像热锅上得蚂蚁,虽说这一个月才是现实世界的一分钟,可自己老这么耗着不是办法。
看着梁山伯一日日对自己关心,马文才整日不是打拳便是上课发呆,难道自己真就在此处过日子不成。
梁山伯邀她去彩凤山庄游玩她躲了,邹秋平邀她去采莲蓬她也不去。阿水让劝她去舅老爷家住几日她更没兴致。
这几日她也没见常婉央再出来生事,自己无聊至极,心里一股无名落寞而起。
趁着这几日书院人少,她不让阿水跟着。自己一个人撅断柳条,边走边挥着书院外的山坡上散步。一群灰斑鸠,见有动静扑棱扑棱的飞开了,山坡上的杂草像禾苗一般,竟有人腰那么高。一只松鼠突然从一棵树跳上另一棵树。
祝文文的愁思似乎也打扰到这边安静的树林。
她想着另一个自己还在实验室里躺着呢,自己来着这里大概也有三个月了,自己越是去破坏梁祝关系,反而现在关系停止不前,若是自己不做任何事,所有关系又无动于衷。似乎这个世界都是她做什么决定,做出什么反应。
现在就好比自己在‘攻’这个世界在‘守’。
她拿着柳条编成了自己小时候的花环,顺手戴在头上。看前方无路,便撩起撩起自己的儒生袍,往一侧的下山道慢慢走去。
忽然斜前方的草丛动了一下,她起初没有在意。以为又是兔子松鼠什么动物的。谁知见那片草明显压倒一块。 看样子东西很大,此时祝文文突然害怕起来。
她听书院里人说过这个山坡有狼出现,她一直以为是一般性的校园传说而已。现在再看只觉那样子不是狼说不定是一个人。
一个女孩走山路,她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她足下如生风,突然撩着袍子叫着跑起来。
只一瞬间,谷大仓提着刀犹如天降, 跳在自己面前。提起祝文文放在自己身后,祝文文双脚离地,又稳稳落下。
谷大仓对着草丛大喝一声道:“出来,再不出来我可就拿刀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