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有些狼狈的李晓禾,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自己第一次带她出任务的样子。
像个二愣子一样,明明是个新手,喜欢打头冲在前面。
“刚刚差点就没命了,怕吗?”
“有点吧……但是,我是握剑人,握剑人的第一要义是保护百姓的生命安全。”
“这么有使命感?”
“也不算,退一步想,好歹拿了总局的工资,食君之俸禄,不敢不用全力。”
记忆中,李晓禾神采飞扬的脸与眼前眼眸空洞的人重合。
霍军咽下喉中的酸涩,一字一句地说道:
“晓禾,你、你是握剑人,握剑人的第一要义是保护百姓的生命安全。”
“霍队!”
李晓禾满脸是泪,脸上是张皇失措之态,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小步,说出口的话微微发抖。
仿佛不敢置信霍军会说出这样的话。
“晓禾,你是握剑人,握剑人的第一要义是保护百姓的生命安全!”
霍军再度重复一遍,似在劝说李晓禾,又似乎是在说服自己,四肢传来的阵痛,让他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异常沉重。
“我……”
李晓禾后撤的脚一顿,她双手垂下,眼眶中积蓄的泪水顺着面颊滑落,冰凉的泪水让她顿时平静了不少。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像平常一样看着霍军说出最后一句话。
等待着霍军给她下最后通牒。
只要霍军说出那句话,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李晓禾这样想,手缓缓摸上似有感应般发出悲鸣声的小剑剑。
“所以,请你、请你、请你……呜,晓禾,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咳,对不起,对不起……”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尝试发声,哪怕只能发出微弱的、破碎的音节。
霍军最终没能说出请李晓禾赴死的那句话,他怎么能对这么好的孩子说出这般残忍的话。
这就是霍军啊,这可是霍队啊。
李晓禾突然淡淡一笑,手从剑柄上缓缓松开,眼泪毫无征兆地从眼睫滑落。
姜肆只感到自己的喉咙在发痛,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用锋利的刀刃切割着他的喉管。
他伸出去的手放在霍军颤抖的身后,保持着那个动作,直到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