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的怒火占据了她的理智，这导致顾依然做许多决定都带着一股情绪化。黎珂逼迫她做出选择时，顾依然总是会伴随着情绪反弹。

所以尽管顾依然搜集了不知道多少的异能，将自己武装到了牙齿，但那时候的黎珂并不太把顾依然放在眼里。

或者换一种说法——那时候的黎珂只把顾依然当做一个可以爆宝物的移动仓库。

她知道，顾依然维持这样的心性，短时间内可能会闹出大动静，但长久来看一定走不远。

可是这一次见到的顾依然却很平和。但这种平和不是心如死灰的平和。黎珂还能感觉到顾依然依旧满怀斗志，只是这一次，她似乎已经找到了方向。她心中有了底气，面色上便更多了几分从容。

黎珂静静观察着顾依然，确认她应该不是被司空筠反过来夺舍了。那顾依然的这个变化就很耐人寻味了。

是什么改变了她？是什么让她选择了这样的路？

黎珂静静的看着顾依然，眼神一错不错，她总觉得，这一次回到大雍的过程，似乎有什么东西忽略了一样，可又怎么抓不住。

顾依然见黎珂陷入沉思，也没有打断她，只是平静的在一旁等待。等到黎珂终有了反应，顾依然才开口：“想出什么来了吗？”

黎珂反口道：“你觉得我在想什么呢？”

顾依然笑道：“我猜你一定觉得，我在这时候拿出这种东西给你，一定是要开出什么你不能接受的条件了，所以你的心理反复权衡利弊，看看能不能要挟到我。”

黎珂不置可否：“这样重要的东西，不换到足够的利益，难不成你拿出来做慈善吗？”

“没什么好担心。”顾依然道：“这个阵图之复杂，普通人连看全的能力都没有，就算是阵法宗师也只能勉强理解其中十分之一二。”

“因此尽管这阵图珍贵，但我确实用不上。所以我把它给你，用此物换你帮我护着她们。正好我也省了一趟麻烦。毕竟大海之上碧浪滔天，妖兽横行，她们的实力不可能活着到岸上的。”

黎珂将那留影璧接过，感受着手中沉甸甸的分量，她笑道：“我这个人可心肠歹毒的很，你就不怕我半路将他们都送进海里喂鱼？”

“黎珂。”顾依然笑了笑，这一次笑容里透着从容：“带上她们对你来说只是顺带的事情，你虽然做事不择手段，但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

黎珂有些不适应。顾依然和原本的她变化太大了。如果说原来的顾依然像是一个剃头挑子一头热的楞头青，现在的顾依然却像是突然间老了几十岁，有一种阅尽千帆的沉静。

黎珂最终还是笑了笑：“我只管送她们到岸上，剩下的事情我一概不管，她们日后是风生水起还是艰难度日，我都不会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