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龙脊之上的艾顿有些讶异地望着下方这奔腾而来的两万多人,“明知是送死还来?当真不怕这纯正的龙焰吗?”
他本以为这些人会随着奥妮安一同往南逃窜,没想到他们居然视死如归,径直朝着飞龙下方的杀来。佩服这些人的忠勇之余,他还是拍了拍了双足飞龙的龙颈,龙焰再度自天而降。
伴随着龙炎的屠杀,缅因精锐们也发起了冲锋。
凯尔曼望了望东南面的惨烈战场,又回过头来看着浩浩荡荡杀来的缅因军团,这位帝王毫无血色的脸色上充斥着对死亡的漠视,嘴角还翘起一丝蔑视的笑意。
“老伙计啊,看来我们俩今日是要死这了呀。”凯尔曼举起手里的望君,指着南面的人潮说道。
“是啊,陛下。”斐烈伯爵亦是面带笑意,他握了握手里的长枪,脸色淡然,“老臣当时就说,鸫山大师净瞎扯,您现在信了吧?”
“哈哈,你这老家伙,临了还不忘挤兑下别人。”凯尔曼笑着笑着牵动了伤口,咳了两声,“话说回来,孩子们都跑出去了,你又怎么知道鸫山大师的预言就不能成真呢?”
斐烈想了一想,“也是。”
那个午后,马洛德平原之役终于烫上华丽的句点。
有人挥剑吓四方,洞破万甲游龙芒。
有人一剑刺帝王,白泽当空世无双。
有人提枪破龙胆,肝脑涂地报君王。
有人横戟穿胸膛,缅因世子贺新章。
有人凭栏吊故人,竟是大师也哀惶。
有人飘摇望东南,绝代佳人起思量。
此役过后,玖湛拖着一条残腿,提拎着一颗滴着血的头颅,领着他剩余不多的军队,退回了庭霄境内。这位庭霄元帅终成其不世之功。
大主教希律一直在连山之城上冷眼旁观。直至看到那位帝王被枭其首,他眼中连一丝涟漪都未惊起。
“妨碍我主的降临,故而你须为你的愚蠢承担代价。”他冷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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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斜,尸横遍野。乌鸦环伺,觊觎已久。若不是缅因的将士们在打扫起着战场,只怕它们要群起而下。翊菱伯纳周围的群山静静俯视着平原上的惨况,不置一词。好似这个黄昏与昨日、前日的并无不同,不值得深究与喟叹。
“那些雇佣兵都处理干净了?”雷萨望着平原上的尸山剑海问道。
“是的,父亲。”艾顿点头道。
“谁承想陛下最后还留了一手,居然在城内的大营里留了这么些雇佣军。”在旁的希律感叹道。
“他只怕是想来个里应外合,只可惜,终究还是棋差一招。”雷萨淡淡说道。
原来凯尔曼把随行而来的雇佣军全数藏在了大营里,准备在与雷萨的决战中把他们当奇兵使用。奈何谁能想到,雷萨一方居然有魔物助战。即便战至终盘,凯尔曼还是把这些雇佣兵全数用上了,其结果也不过是在连山之城里乱上一乱。等城外的战事一结束,城内这些雇佣军哪里是缅因精锐的对手,没撑一会,就被尽数扑灭了。
“陛下是没了,可现下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让公主逃脱了。她要是回了王都,还不得大肆宣扬亲王你弑君叛国?”希律担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