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玛丽用身体挡住他,说道。
“您身体本来就不好,还想跑去哪里?”
“有急事。”
“反正又是那种事吧。”
“那种事?别人听了还以为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但很危险啊。”
菲勒蒙想了一会儿,确实如此。
“不,不是的。我必须尽快弄清楚一些事情,或许已经晚了。”
通常情况下,玛丽这时候就会退让,但今天她却异常强硬。
“您这副样子出去,还能做什么事?”
的确,菲勒蒙的状态并不好。
“您还在发烧,手也受伤了,只能勉强用一只手拄着拐杖。”
这……都是事实。或许,菲勒蒙的健康状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菲勒蒙想着借口,却越来越沉默。玛丽像是要给他最后一击似的宣布:
“除非有人陪着您,帮您,否则绝对不行。”
“是吗?那你就跟我来吧。”
菲勒蒙的回答让玛丽愣住了。
“啊?”
“我之前就想过这件事。我从没想过把你一直关在家里。虽然我觉得现在还早了点,但让你在大众面前露面也不错。”
“我,我,您之前没说过啊。”
“我只是放在心里而已。但如果你真的这么想……安保是个问题,但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有办法吧?”
玛丽后退着说:
“等,等等。一切都太仓促了……”
“我不想催你,但就像我说的,时间紧迫。你打算怎么办?”
面对菲勒蒙的提问,玛丽……
伦敦东区。
这条与菲勒蒙有着诸多孽缘的街道,即使在白天也笼罩着浓重的阴影。即使是灯火派的奉献,也无法将其驱散。
就像湿版照片一样,光本来就会渗入液体。在总是潮湿的街道上,阴影渗入其中并不奇怪。
光与影,如此不同,却又如此相似。正因如此,菲勒蒙经常在这里发现其他地方找不到的东西。
他站在一栋破旧的建筑前。
威尔逊救下了一个人,菲勒蒙直觉到他很重要,便把他藏在了这里。如果威尔逊最后的线索准确无误,那么他肯定就藏在这栋楼的某个角落里。
菲勒蒙走上生锈的楼梯。楼梯在他的重量下摇摇晃晃,十分危险。他来到二楼,站在满是灰尘的房间前,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也没有任何动静。
“博士。”
菲勒蒙喊道,房间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谁,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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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后传来嗡嗡的回答。
“我是威尔逊警探介绍来的。”
一阵犹豫的沉默。最后,对方像是再次确认似的嘟囔道:
“我真,真的没钱。”
“对,还有这回事……我们待会儿再说。但我现在不是来谈钱的。”
“那你是……”
“我是受威尔逊警探所托来的。”
一阵犹豫的沉默过后,繁琐的锁被打开,门开了。门缝里掉落出许多类似苔藓的东西,看来这扇门已经很久没打开过了。
“你,你是?”
对方,在各方面都变了太多。
如果没有事先了解,菲勒蒙甚至认不出他是同一个人。试图在他身上找到以前的影子,这种尝试本身就毫无意义。
“香蕉博士,你的样子真是惨不忍睹啊。”
他叫克里斯托弗·詹姆斯,一个在糖精生意中引诱菲勒蒙,最终导致他破产的悲惨商人。
詹姆斯终于认出了菲勒蒙,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为了避免误会,我得确认一下,你开门并不代表欢迎我进去吧?”
菲勒蒙提醒道,詹姆斯这才让开。菲勒蒙跟着他走进房间。
首先,房间很脏。虽然从外面就有所预料,但这脏乱的程度还是超出了菲勒蒙的想象。他怀疑在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住人。
但吸引菲勒蒙注意力的却是别的东西。
“盒子,这里也有。”
那是一个翡翠盒子。它的形状和大小都和杨局长,以及詹姆斯家的那个一模一样。里面的东西大概也是。
詹姆斯注意到了菲勒蒙的目光,不安地用身体挡住了盒子。
“这个我不能给你。”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为了这个来的。”
“那你是为了什么?”
“我在寻找一个答案。我相信你一定能给我。”
菲勒蒙问道: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詹姆斯一脸茫然。菲勒蒙承认自己的问题太唐突了,于是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
“这里不是你的家乡。而且,英语甚至不是你的母语。你的生意失败了,负债累累,甚至沦落到要去偷东西。”
“都是事实。”
詹姆斯虽然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坦然承认了。
“另一方面,你的家乡还有丰厚的家产。就算不回老家,法国、西班牙、美国……哪里都比这里生活得好,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偏偏是伦敦?”
答案……和菲勒蒙预想的一样。
永恒的沉默。
然后,菲勒蒙念出了打破沉默的咒语。
“无限与永恒之城。”
詹姆斯的全身像痉挛一样颤抖起来。
“或者,说是永恒与无限之城?在酒店出事那天,你亲口说的。我正在追寻它。你必须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即便如此……”
他低声喃喃道。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