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习赫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觉得无从说起。
对于姜亢宗的污蔑,他感到愤怒,可小姑娘又说中了部分实情,这又让他有种被看穿的难堪。
在上流社会里,大家都注重脸面,逢人就留三分情面,话不会说得太死,会给所有人留足情面。
多年来,习赫已经习惯这种怀柔的处事风格了。
他不过是短短错愕了一瞬,就已经想好了反驳的话语。
“姜小姐不愧是京华大学的高材生,尤其擅长诡辩。”习赫表面带笑,内心却怎么也不满自己刚刚的失态。
他明白,这场交锋里,他竟然还是输给了这个小姑娘。
“我只是平和向姜小姐提问而已,何曾来的犀利与拷问?说实话,姜小姐这么误会我,我也觉得挺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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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习家一向热心公益事业,不说习家为社会提供了多少个就业岗位,养活了多少家庭。就说我们每年向社会捐助的金额,也是在华国企业中名列前茅的。”
“无论是什么样的出身,我们都生长在同一片蓝天下,享受同样的自由人格。姜小姐学过马克思主义吗?哪怕我是你眼中的资本家,可我有一颗社会责任心,我会尽我所能去帮助那些贫穷的人民,我相信在社会的共同努力下,这个国家会变得更好。”
好虚伪!明明看不起穷人,还要装作一副兼济天下的样子。
姜亢宗突然就觉得习赫的外表也没有那么帅了。
如果这样的人也能拥有那么多的资产,那她为什么不能呢?
“哇~原来习先生是这个意思,是我误会你了。”棕色的浅瞳带笑,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缓和。
可下一秒,姜亢宗又状似天真问:“习先生说你们每年都会向社会捐助金额,没有骗我吧?”
“我还不至于拿这样的小事诓你。”习赫轻笑。
“那习先生知道兰古县吗?”
姜亢宗一步步向习赫说着自己的家乡,等她说到县里山区没钱上学的贫困儿童,说到早早就辍学的女孩子,说到姜家村以往滞销的桃子只能一篮篮泡酒,低价售卖,直到腐烂了埋作肥料……
姜亢宗露出了自己的目的。
“既然习先生的公司每年都捐助那么多的钱,能不能也帮一帮我的家乡呢?”她的目光满是真诚。
“你也许不知道,兰古县在前几年,还是我们省的贫困县呢,也就是全面脱贫后,才脱去了贫困县的外套。政府的确出了许多力气,可当地太多的人,都没有好的就业环境,要是……”
姜亢宗的话未说完,习赫已经打断了她。
“姜小姐,集团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今天我们是私人邀约,如果您想要公事,可以哪天工作日,再去习氏的集团找我。”
习赫眼底有隐隐的不悦,他讨厌一切妄图从他身上获利的人。
更讨厌这种明晃晃的利用。
他对姜亢宗的印象逐渐扭转,从一名见义勇为的漂亮女孩,逐渐变成一个贫穷无知、贪婪粗鲁的人。
“啊?我还以为你是公司的老板,有所有事情的决断权呢。”姜亢宗懵懂点点头。
“那我下次再去你公司说这件事吧。”她天真得好笑。
“如果习先生不喜欢聊这些,那我们聊聊歌剧吧……”
姜亢宗就像一个容易忘事的小女孩,转身就把刚刚的烦恼丢在了身后。
她骤变的态度,又让习赫有些摸不清了。
难道是他误会了姜亢宗?她只是有些单纯而已,也许提出那个帮忙家乡的想法,也只是纯粹心善?
习赫有些不懂,但他还是接过了姜亢宗的话头,跟她随便聊起了他感兴趣的歌剧。
然而,姜亢宗再次颠覆了习赫的认知。
他以为姜亢宗对歌剧一知半解,毕竟这个年代除了专业的爱好者,已经很少有人去研究歌剧了。
可姜亢宗侃侃而谈,对歌剧的历史和艺术文化如数家珍。
他被勾起了兴趣,越聊越投机。
直到迈巴赫驶到了剧院门口,习赫都有些意犹未尽。
“不知道姜小姐怎么对歌剧懂这么多?”
姜亢宗思索了一下:“嗯,我投其所好吧,我有个师母就是歌剧演员。”
要离开兰古县去往北城的那段时间里,为了让时默的母亲能够喜欢她,她了解了大量的歌剧资料,看了很多相关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