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安慰桃桃之后,才向钟衡交代事情的经过。
她的声音没有起伏,只是在阐述一件事情的客观事实。
如果不是她那一身污血,钟衡也会以为她只是冷眼旁观的外人。
“虽然你们所作所为十分解气,但是这是在联邦,有没有想过后果?
何况那被摘除大脑额叶的受害者,生命体征还没有消失,剥夺她们生存的机会,和迫害她们的人有什么差别?
再说,这么大的事情,不能和我商量吗?”
钟衡每说一句,声音就大了几分。
他知道,五人在垃圾星遭受过索拉的毒手,所以才对这些事情如此应激。但是手段如此狠厉,又不计后果,他怕这几个孩子走上歪路。
十四似乎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钟衡,你没有姐妹,总有母亲。如果那里躺着的人是你的母亲,被摘掉大脑额叶,无知无觉地被人肆意亵玩,你会如何?”
钟衡听到十四这番冒犯他家人的言论,气不打一处来。
“你看,我就言语上冒犯了你的母亲,你就这副表情。”
“祸不至己,永远都无法感同身受。”
十四自问她的行为坦坦荡荡,没有一丝错误。
“你觉得我结束了她们的生命与那些禽兽不如的东西无异?真是极其好笑。
她们的大脑被摘除了,没有思维,没有情绪,就一副躯壳,然后靠着营养液,这么屈辱的过一生直至死亡吗?
你太自以为是了。只是在感动自己,来减轻自己无能为力,对现实低头的负罪感罢了。
我不觉得我的行为有任何错误,也不觉得我的行为是什么善举。
我只是给她们最后生而为人的体面。”
十四的眼睛带着天真与执拗,是坦诚也是审视。
她的眼睛亮如明镜,倒映着钟衡惊愕的脸。
钟衡脸颊发烫,审视自己的内心,有种被她窥探阴暗丑陋一面的羞耻感。
他不想承认,所以逃避现实,趾高气昂地先发制人,指责他人的错误,以此来减轻负罪感。
“斯诺星球还有那么多的无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