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曜和七巧跟着顾二伯来到了门口，已经有六个年轻小伙子门口等着了。他们看到顾二伯一行人过来，齐刷刷地低头行礼，低声说：“见过小姐。”

顾二伯摆摆手，说：“可以了，在外面千万别这么说，你们六个，跟紧小姐，不能让小姐有任何闪失。”又对着七巧嘱咐道：“跟在小姐身边要机灵些。小姐有什么，你八个脑袋也不够赔的！”七巧忙答应着。

黎明曜说：“二伯，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顾二伯笑着说：“这不是担心小姐嘛。小姐自己也要当心才是。小姐和七巧姑娘还要记住，千万不要说话。外貌虽能改，但声音是变不了了。一开口肯定露馅了。”黎明曜点点头。

六个小伙子已经站成了三排，留下中间的位置，最中间是黎明曜，后面中间站着七巧，前面中间站着顾二伯。其他人四周站好，乍一看确实看不出什么来。顾二伯又看了看，笑着说：“跟我出去吧。到时候跟紧队伍，别掉队了。”

黎明曜走在中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跟着周围人一起走。她能感觉到自己汇入了一个大队伍，大家都排着队，很整齐的。八个人在她周围围成一个圈，风雨不透，虽然周围都是男人，吵闹声、汗臭味此起彼伏，倒也不是不能忍受的。

顾二伯悄声说：“忍耐一下，等会到地方休息就好了。”黎明曜点点头，沉默地迈着步子跟着走。周围人似乎是听到了谁的命令，不再说话，只是走着路。黎明曜跟着顾二伯，倒也不担心迷路。

走了不知多久，黎明曜只觉得自己两个脚踝都胀痛了，只见前面顾二伯突然停了下来。不知谁下了命令，大家突然都原地坐下了，黎明曜也不敢马虎，一屁股坐在地上。七巧本来还有点犹豫，见黎明曜这么干脆，也就坐了下来。

坐了一会，有人来分发水和食物。黎明曜才知道，原来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了。周围乱哄哄的，大家都在说话，吃东西，只有这边九个人围成一个圈，沉默不语。

顾二伯四下看看，拿着碗转了过来，拍着一个小伙子的肩说了些什么，小伙子点点头，勾着他旁边的一个小伙子说起了话。其他人一看，又看了看顾二伯，见他点了头，也都放松了下来，自顾自地说话去了。顾二伯坐到黎明曜身边，悄声说：“周围人都在说话，我们这样反而显眼。”黎明曜点点头，咬住手里的饼，颇为豪放地一甩头，学着周围男人的样子扯下一块饼，大口咀嚼着。顾二伯笑了，也咬下一块饼，吃了起来。

吃完东西，重新排了队，有人来收了碗，却偷偷往黎明曜手里塞了一个什么东西，又和顾二伯对视一眼，互相点了头，这才走了。黎明曜偷偷看了一眼，原来是五个蜜枣。她看看周围，小伙子都已经站好，没人能看到她，这才低下头，偷偷往嘴里塞了一颗。

蜜枣香甜可口，饼子的寡淡一下就消失了，嘴里只剩香甜。黎明曜眉眼弯弯，把剩下的四颗蜜枣偷偷藏在了袖子里，准备等会分给顾二伯和七巧。

就这样一路走着，也没人能和她说话。路上又休息了一次，天都擦黑了，才最终停了下来。有人来传话，说是要休息一晚，明天赶路。

八个人很自觉把黎明曜围住，村长亲自来分房间，也很自然地把他们九个人分到了一间。六个小伙子睡在门口，顾二伯睡在房子中间，七巧和黎明曜睡在了最里面靠墙的位置。

晚上，七巧躺在一旁，悄声问黎明曜：“小姐，还受的住吗？需要我给你捶捶腿吗？”黎明曜悄声回答：“不用了，快睡吧。”七巧停了停，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身边已经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七巧听着门口此起彼伏的鼾声，笑着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尝试让自己睡着。本以为会过很久才能入睡，没想到，刚闭眼，就已经沉入了黑甜的梦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