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不可能直说自己知道的一切,只好拜托芩婆打圆场,把这事先跟方多病讲清楚。事关自己的徒孙,芩婆自然也乐的配合李相夷的说法。
单孤刀师从云隐山,芩婆的话多少也有些说服力。李相夷打算的很好,毕竟今晚单孤刀可能就得现身,到时势必会牵连到方多病的身世。
而若是那时才叫方多病知道,恐怕这小子一时半会也接受不了,落了心病可就麻烦了。
等收了碗筷,天色渐渐暗下去时,李相夷朝芩婆问了关于牧原的事。
这个古老又久远的名字勾起了那些早已忘却的过往。芩婆听着李相夷讲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面色也逐渐阴沉下来。
等李相夷说完,她长久地叹了口气,老人深邃平静的目光穿过半开的窗户,看向了卧房墙上挂着的一把残破断刃。
“……牧原啊……”
芩婆端起茶杯,思考了一会,缓慢地讲起了被岁月尘埃掩盖的过往。
她与漆木山早年闯荡江湖时,为了追查一件怪案的真相,跑了一趟血域。在那遇见了牧原的师傅,木多识。
他当时还只是血域蛊术大家的一名弟子,得了两人的帮助才炼就了百成大蛊,获得了下一任长老之位的提名。
三人结伴,曾在血域同行过很长时间。他们看山海,过深谷,甚至一起逃过命。那时候的几人年纪极轻,仗着武功好,胆子又大,做的那些事简直称得上胡作非为。
四年时光很快过去,芩婆收到了来自中原好友的求救信,便与漆木山急匆匆赶了回去。木多识被家族绊住脚,即使有心跟着他们去中原逛逛,但仍然没有如愿。
沧海桑田,三人分别,这一分,便是数十年没有再相见。
芩婆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看着挤在一起听她说话的李莲花三人,语气平淡,继续道:“等我们回了中原,解决了我好友的难处后,又碰上了大熙与邻国边境摩擦。当年的武林也不太平。恐有战事,我与木山担忧边境百姓,便干脆过去建了个临时的门派,用于安置因战火流离失所的百姓。”
“又过了五六年,战火平歇。我们当时回到云隐山,却又听闻李家传来噩耗。”
芩婆的声音顿了顿,她握着茶杯的手指略微收紧,但还是决定说出这件事,“李家祖上是从皇宫里出来的,这些年来积攒了不少家财。他们得罪了附近的山匪,又有恶仆与他们勾结。山匪觊觎李家的财富,连夜下了山。等我们赶到时,李家……”
“……已经被灭了满门,只有当时你,和你的哥哥逃了出来。”
李莲花闻言瞪大了眼睛,声音里满是茫然与不可置信,低声重复着芩婆的话,“……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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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有过哥哥吗?”
李相夷默不作声,只是伸手过去,轻轻圈住了李莲花无意识摩挲的手掌。他手心冰冷,连厚重的狐裘都不能给这副羸弱的身子驱寒。
“你母亲当年生了二子,一个是你,李相夷。一个是你哥哥,取名为李相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