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赴月心头一跳,各种细丝末节在她脑中连成线,向她展示事情的真相。
裴江羡知道她作何猜测,索性将他命人查到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还有一事,是我昨日刚刚得知。”
蔺赴月从沉思中回转过来,有些茫然地抬头瞧他。
“十年前,吴有道尚未领礼部侍郎的职,而是为圣上支持科考的……主考官。”
蔺赴月浑身一震,瞳孔中生出一种惊惧和凌厉,没多久,又转变为一种难言的惊喜与渴望。
她咽了咽,声音打颤,“此话……当真?”
“自然,我本来还未想明白其中款曲,而有了今日种种发现,尽可明晰了,”裴江羡眼中有些笑意,“吴有道费尽心力天涯海角追杀宋二,必然还因为更加严重的罪行,如今想来,或许与官员选拔有关。”
蔺赴月心头大震,一时之间脑子发懵,居然不知作何反应。
裴江羡也不扰她,静静等着她回神,然而门口一声幽微的动静,裴江羡双目一凛,“谁!”
他反应很快,几乎是说话的瞬间人已经旋了出去,架子后头一阵腿脚划风的声音,而后是低低的哀求声:“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蔺赴月绕过架子,这才看清眼前状况。
偷听的不是旁人,正是刚刚为他们领路的文书管事。
他挨了几下,有些狼狈的趴在地上,嘴角渗出殷殷血迹。
裴江羡漫不经心将踩在他肩头的脚挪开,语调阴寒,“偷听这么久,是想向你家主子通风报信?”
文书管事慢慢抬起头,忽而深深福拜下去,磕了一个响头,“裴大人,我知道陈柏之事。”
陈柏?
裴江羡眯了眯眼,有些奇怪地转头瞧了蔺赴月一眼。
陈柏不就是刚刚在册子上看到的那个名字,梧桐书院的天才少年人?
蔺赴月向前走了一步,有些急切地问:“那你可知他当年为何再无消息?”
文书管事似乎格外痛苦,慢慢跪坐起来,双目无神地回忆起当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