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如鲠在喉的感觉让人颇有些不爽利,但偏偏拿不住把柄,只能小心提防。
华兰也知道其中利害,回道:
“祖母放心,母亲那我会说的,不过母亲向来最重亲情,康姨母也毕竟是我的长辈,我不好在母亲面前多说……”
“无妨,左右你那姨母现在就顾着钱财上,只需注意些便是。
你母亲到底还是为你们几个儿女好。”
“嗯。
出嫁前,母亲还想着让刘妈妈跟着我一起去杨家,助我打理内宅,好在听说祖母您让李妈妈来了,这才放下心来。”
盛老太太笑着点头。
“是你母亲会做出来的事。”
王若与的事说完。
盛老太太便问起了当下的重点。
“华儿,你嫁过去的这几天,在杨家那过得可好?”
虽说看着华兰气色、神态皆好,眉宇间也有新婚喜乐的欢悦,但就如同儿女在外父母总要问一声“最近过得怎么样”,盛老太太依旧问了一声。
华兰笑着贴住盛老太太的手,答道:
“祖母您放心,孙女婿事事都照顾着我,他们家里人也很是和蔼可亲,叔母还教了我不少内宅里的道理,没人欺负我的!”
“那就好。”
盛老太太笑得眼睛都眯了条缝。
“那陈大娘子我虽只看了一次,但已然知道是个和你一般的脾性,再同京中老姐妹问了问,也得出了个人人称赞的结果,这才放心。”
华兰没想到祖母还默默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不由得心生感动,默默将头轻轻靠在盛老太太的肩头。
盛老太太轻抚华兰的秀发,叹了声道:
“当初袁家那是你父亲拍板,还远在扬州,所以我不好多说什么。”
旋即盛老太太语气一整。
“不过现在是在汴京,我自然是得帮你打听清楚才行。”
“祖母……”华兰顿感自家祖母突然化身女中豪杰,不由得搂住盛老太太的手臂撒娇道。
不过盛老太太却是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我同你问问,你既已成了侯府大娘子,那你可清楚你们府上现在是何人管事?”
“李妈妈啊!”这个问题华兰回答地极快。
“李妈妈?”
盛老太太本想考验一下华兰。
让她不要因为日子过的舒坦就放松懈怠,成了一个被藏在屋里头,什么都不懂的无脑贵妇人,没曾想华兰竟答了出来。
盛老太太忍不住继续问道:
“那这李妈妈是什么出身,主管的又是什么事?”
“这事不是您最清楚吗?”
华兰美目中满是疑惑。
李妈妈可是祖母亲自塞给自己的,祖母怕是比自己都清楚,怎么还问这个?
不过华兰也是心思敏捷,当即反应了过来,忍俊不禁道:
“祖母,府上现在管事的李妈妈,就是你怕我应付不来,派给我的那个李妈妈啊!”
“她?”
盛老太太面色更是惊奇,但随即眉头一皱,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你将其中的缘由事无巨细地全部说给我……”
华兰自无不可,将杨文远的话和李妈妈的劝告全盘托出。
将前因后果全部听完,盛老太太眉头轻轻皱起:
“还是有些急躁了。”
盛老太太转头看向华兰。
“李妈妈那话虽然说的没错,但你才刚进侯府,就把原本的管事婆子换了,更别说那人还是杨文远母亲的贴身女使,还极有可能是从小看着杨文远长大的,很有些情谊在,你觉着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
华兰才刚出阁,纵使理论知识学的再好,首次实操总归是手忙脚乱,慌里慌张的。
而李妈妈是盛老太太亲自送来助她打理内宅的人,对于李妈妈的话,华兰天然就有几分信任和重视。
李妈妈跟着盛老太太久了,盛老太太收敛了原本的脾性,但李妈妈可没学到其中的圆滑,只遵循着自家大娘子利益至上的理念,提出了直接更换管事的建议。
而华兰首要只考虑到了好处,觉得很有道理,弊端却是有意无意间忽视了。
现在经盛老太太一点,华兰当即也反应了过来。
“但也不能朝令夕改吧?”
华兰没说重新把李妈妈换回去的蠢话,而是想找到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