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费力地用几乎不听使唤的手指拨通了报警电话。然后她睡过去了,玩偶肚子里剩余的棉花团像是“妈妈”的双臂,将她揽在其中。
许久未体会过的温暖。
而再次睁开眼睛后,被称为家的那个地方,就已经再也不复存在——
“别怕,已经没事了。”
“你的名字是?”
“你今年多大……?”
“你的……”
深色制服的人们一圈圈地围着她。那些字句组成的问题她本应无比熟悉,但又那么陌生。
“我……”
她又想起兔子洁白的毛发和温柔的怀抱,而它也随着自己的离去而消失在视野中。
如果我就是兔子就好了。
如果我是……我就可以做到“保护”。她坐在飞驰的车上,看着那栋楼的影子从窗边迅速擦过。
——我没有家了。
被从兔子玩偶里救出来的那年,右堂风彻十一岁。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
“小兔子?”
“醒醒……做噩梦了吗?”
这一次睁眼后,她终于回到了现实。她看到安柏宏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松了口气。
“还好,已经不发烧了。”
“rabbit就知道……肯定不会那么简单就、死掉的……。”她还能依稀记起在那之前的事情。战斗任务结束后伤害清除——她是看准这一点,才故意做出自杀举动给祁楷轩制造机会。
右堂风彻又把沉重的眼皮抬起来一点,看到周围的环境已经是庇护所内部。
“祁楷轩他们都和我说了。就算伤害不会保留,你当时那么做也……”
在他们和陈思立告别背着失血过多而昏倒的右堂风彻回庇护所的路上,凌卓尔飙了一路的脏话。语气里凶狠却夹杂着关心,他想起她最后那副笑着的表情,又恨不得一拳打在她垂在自己肩侧的脑袋上。
“没事啦……!rabbit的生命力超级顽强的!”
右堂风彻坐起来,脑子里除了之前战斗的记忆,那场梦也变得愈发清晰。
但不是梦境……不仅仅是。
“——你已经习惯用它来逃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