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什么来意?”女人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之后看上去很不高兴,把闷气都撒在了这个穿着服务员的制服的女人身上。
“刚刚忽然暗了灯,楼下又引起了骚乱,所以我的上司让我上来看看各位,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或者需要什么帮助,我们也不敢怠慢了洪生的客人呀。”
“我们想要离开这里,还要我们剩下的钱。”
“好的呢,我会把大家的需求记下来告诉我家大佬的。还需要点什么宵夜,或者书、杂志什么的吗?”安娜环顾了一圈这间客房,客气地问道。房间里没有什么大件的行李箱,角落里放着不少喝空了的饮料瓶子,从包装上看,种类繁多,也有不少是含酒精的。有个穿着兜帽的年轻男人,一头浅棕色的头发,身形消瘦,颧骨高高的,因为瘦骨头的结构特征好像被放大了似的,从外形上看,他很可能就是监控录像里那个没有照到脸的穿兜帽衣服的人。他这会儿正窝在沙发的角落上,脸上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对他们的对话毫不关心,只看着一本被揉得皱巴巴的老旧漫画书。而那个墨西哥裔男人只是沉默地坐在边上,一言不发。
这间客房看上去倒是更像是被装点得体面的牢笼,三个人都在播散着自己的焦虑和烦躁,把屋子的气氛搅和得叫人喘不过气。
“别虚情假意的了,就快一点把剩下的钱给我们然后放我们走!”黑人女子提高了嗓门叫道。
“我会和我大佬说的。”安娜又说了一次。
“我真是不懂你们亚洲人为什么都喜欢戴个面具,做这种事情!”接下来的话,她几乎就是单纯地在抱怨了。
墨西哥裔男人打断了女人的喋喋不休,还算和气地对安娜说了一句:“那再送上来一些吃的,晚饭宵夜,什么都可以。”
安娜点点脑袋,“好的。就三份是吗?”
“对!我们这里就几个人你看不出来吗!”女人几乎是在尖叫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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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还是维持着那副专业的服务生的样子,笑了笑,推着小车准备出门。就在她的手搭上门把,已经施力把门把往下按去,准备出门的时候,那个墨西哥裔的男人在后面叫住了她:“等一等,小姐。”
“嗯?”安娜抬了抬眉毛,往后转头,脸上还维持着那个机械化的笑。
“你真的是洪先生的人?”
“当然了,这里上上下下,哪个不是洪先生手底下做事的呢。这条街,可都是洪先生的地盘。”
“洪先生很少让服务生进来的。”
“你们才住了几天呀。”安娜现在有点着急出去了,他看上去似乎开始反应过来什么,不相信穿着店里制服的人。以她的经验,如果她想要骗的人,一旦开始起了疑心,后面装得再想,哪怕站在对方面前的是真的人,可能都会渐渐失去信任,引发危险和麻烦。
“但是……”他还打算再说些什么。但就在这时,门被从外面一把拉开,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去。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戴着黑色口罩,散着长长头发的女孩,穿着几乎快垂到脚踝的长长暗色风衣,身上除了那张露出来一半的脸,其他地方几乎都是黑色的。安娜转头一看,一下就看出这是穿了安迪的外套的蔸娘,不知道她这是打算在葫芦里卖什么药。
蔸娘用两秒时间很快地扫了一眼屋子里的四个人,压着嗓子,声音有点沙哑,语气严肃地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