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看去,发现碧霄不知在什么时候又从我的身体跑出来了,它站在我的脚下,嘴里咬着一根短棍,在我灯笼的光照之下,我看到碧霄嘴里咬着的,正是刚刚我杀死妖僧用用的那根椎子。
“快,接着!”
碧霄一甩头,将椎子扔到了我的手上,趁姑获鸟和花开院柚里在窃窃私语之际,碧霄重新化作一串白玉珠串戴在了我的手上,它在内景里对我说道:
“这个,是个好东西,叫终葵,可以驱邪镇魔,你好好收着,说不定以后它能够派上用场。”
我:“钟馗?我见过钟馗画啊,我印象中他可不长这样。”
碧霄:“这不是你所说的那个驱鬼辟邪的神仙钟馗,而是终结的终,冬葵的葵,指的是一种木质藤蔓,古人用此木制作傩神面具,后道家子弟用其尖刺制作斩妖除魔的椎刺,也就是你手上拿的这个,终葵百年才长一尺,千年才长一丈,它身上的刺长得就更慢了,你手上的这根终葵椎刺,整整长七寸五分,可想而知,它的本体至少也得年长上三千年,终葵越是年老,它的仙力就越大,所以说,你手中的这个,算得上是个大宝贝,你可得收好了。”
听到碧霄这么说,我赶紧把终葵插在我裤腰带后头,再用衣服给遮好了。
“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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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获鸟悄默默的走到我的身后说道。
我故作镇定的翻了个白眼:“穿衣服呗,还能怎样,对了,我之前的衣服呢,为什么给我这些别人的旧衣服?”
姑获鸟:“你的衣服太单薄了,而且太脏,这些衣服虽然旧了点,但是干净的,你可以放心穿。”
我偷偷瞄了一眼被姑获鸟挡在身后的花开院柚里,小丫头发现我在偷看她之后,用她那充斥着杀气的眼神狠狠地瞪了我一下,我赶紧把头又缩了回去,经历了刚刚的事情之后,这小丫头估计只要一逮着机会就有可能想着杀了我,我看我还是离她远点比较安全点。
“那现在,你们到底想怎么办?”
我问姑获鸟道。
姑获鸟把落在巷口边上的两桶酒水用扁担挑到我和花开院柚里跟前,然后说道:
“你现在负责挑酒。”
还没等我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姑获鸟展开它后背的翅膀,朝我扇出一阵微风,威风拖着一根根深蓝色的羽毛贴到我的身上,飞来的羽毛越来越多,很快就将我彻底包裹严实,微微发沉的负重在我的身上转瞬即逝,我知道,我应该是又变了模样,低头打量自己一番,果然,我变成了之前死去的那个绿妖怪,与此同时,我手里的灯笼和蜘蛛切也合二为一,变成了一条扁担。
再看姑获鸟和花开院柚里,两人已经变成了两个娇媚的女子泡在了各自的酒桶里,花开院柚里双手抱在胸前,用像发现了电车痴汉那般的眼神盯着我,鄙视的说道:
“你,不许偷看,变态!”
“切,说得好像我很想看你这个搓衣板似的,小朋友一个~”
我故意用嫌弃的眼神斜射了花开院柚里一眼,随即挑起扁担。
女人,只要被男人评论胸部就定然会被激怒,花开院柚里这个小姑娘也不会例外,听到“搓衣板”三个字后,小丫头顿时大怒,对我是噼里啪啦一顿臭骂,这一路上,各种日本俚语和脏话词语被她喷了个遍,而我的脸上,更是被她射了一脸的唾沫。在走到半路时,我看到之前那个先走一步的红妖怪挑着两桶酒水,僵硬的站在路上,它和桶内的两个白人女郎一样,眼神都明显的发蒙,像是丢了魂一样。
姑获鸟对着红妖怪他们吹了口气,这口气顿时化作一阵妖风将红妖怪和两个白人女郎吹醒,红妖怪呆呆的摇了摇头,这其打了一个喷嚏之后,便又是一副若无其事样子的继续朝前方走去,酒桶内的两个白人女郎回头看向了我这边,在发现我这边的酒桶里,都不是之前的那两个女人后,身材偏瘦的那个白人女郎刚想说什么,却被姑获鸟的一个“嘘”的手势给堵住了嘴,两个白人女郎也不傻,立刻明白事情有变化,连忙转过身乖乖在各自的酒桶里乖乖蹲坐好,而我则吃力的挑着两个酒桶,紧紧地跟在红妖怪后边,这一路上,各种妖怪在街道和楼阁里飘荡,它们的身上,散发着各种腐臭味儿和血腥味儿,这里的妖怪和之前在居酒屋里的明显不太一样,虽说都是奇形怪状,但这边的妖怪杀气更重,它们的眼神里充满着魔性,彼此之间似乎永远看不上眼,一路上,妖怪们的吼叫,狂欢与互相残杀从未停歇,石板路上沾染着一层又一层的各种血色,不仅被染得乌黑,而且恶臭难当,到处都是残破的围墙和楼宇,路边的尸体堆成了小山,却又在平安京的消化之下,逐渐化脓,给我感觉,仿佛这里才是无间地狱。
妖怪们虽然也觊觎着四个酒桶里的赤裸女人,但当它们看见红妖怪和我时,都立刻选择了躲开,眼神里还充满着恐惧,看来就连它们也知道,要是得罪了大岳丸,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跟着红妖怪又走了许久的一段路,周围的妖怪越来越多,直到一处看似宫殿的大门外,红妖怪才停下脚步,放下扁担歇了歇脚,这里聚集的妖怪最多,从宫殿里传出的声音着实让人震撼,这声音里不仅有歌舞狂欢,还有各种打斗之声,某些人或者怪物的哀嚎和惨叫,腐臭和腥臭味在宫殿前已达到最为浓烈的地步,我也跟着放下担子,看着宫殿前头的一块牌匾上,用血色写着三个大字“鹿鸣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