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还有?”方华缩下头问站地上的零零九。
“你戴着手表吗?三点钟方向,距离约四十步。”零零九只管低着看向一处。
方华对时针方向早已了然心中,又把头和枪伸出屋瓦破洞,循方向看去,见那儿是一个屋墙上的窗户,里面有个模糊拿枪的人影刚好露出来,她从瞄准镜里将那人瞅住,一枪将人掀翻过去。
出了屋子,走上通过村子的土路,大伙分两方用枪指着最靠近的两上房院。
“菩萨脑壳儿,你可算准别漏了,别那儿钻出个鬼子一枪嘣了你脑壳。”贼精端着屁股举着枪向房屋靠去。
菩萨脑壳儿跟在方华身后,看着地面说:“有一个从左边的屋院翻墙跑去了。”
按零零九指引的方向位置,果真把两个日军堵在屋子里,众人围上,声东击西,一阵乱枪困杀。
最后一个跑出村子的山脚上方,被打伤了腿追上,逼问之下才知道,才不久之前日军的巡防和暗哨到得这个村子时,这里的村民已跑了一部分,有部分人发现鬼子进村,才开始跑的,所以才会见到村边和屋子里的尸体。
乘卡车进入山镇的人作为增派的疫防人员其中一批,经过盘查和接受任务好一阵才得以脱离日军的视线,向山镇上方走去,与潜藏在镇里的高飞和周打轮碰了头。
听高飞他们说,镇子从山脚以上已经见不到一个平民,天亮之前,鬼子为找到目标,就对镇子上下搜寻个遍,他和周打轮跟鬼子争取时间动员一些人藏了起来,没躲过搜索的都遭了枪杀,至于海边街上的大部分都是为利益而来的日军合作者和侨民,也被封锁在街上,凡是要出逃或抵抗的也都被鬼子枪杀了。
“鬼子眼下已经杀红了眼,就算自己人的巡防队,发现有疑似感染症状的也给毙在了路上。”
在空寂的屋巷间,一行人避进一户房屋里,穿着防护服的周打轮对伪装进来的人比划着说。
“山头的军营里这天也是枪声响个不停。”高飞跟着说:“中午前我混进去过一次,好几处集体营房都被封堵住了,被困在里面的人不是自相残杀,就是被外面的警戒堵死,这个传染毒菌很吓人的,能通过呼吸气息在空气中扩散,稍有感染上就会发热发痛发虚直至躺倒不起。”
“鬼子还算阻隔得及时,要是迟知道个一天半天的,这山镇上下的鬼子可都倒了,就连三斩的指挥部也遭了,里面的鬼子连亲眷都没落下。”
“你估摸这下山头的军营里还有多少鬼子是可以动的?”马阿六看着说话的高飞。
“估摸有一半吧,但经过确认没有接触到感染者的人都被安置出外面附近的房子里了,现在里面担负阻隔的大都身上套着防护服,最差也得戴着口罩,这时候潜进去,谁也认不出谁来。”
“但是按计划我们要与后面来的人汇合,天黑下来后才行动救人的。”伍峰往掩着的门外瞄了眼转过头来看着众人。
“要我看当下就该行动。”地下交通员白云松说:“你们想一下,如果三斩到了浦滨通过电话告知这边抓了一帮用来胁迫的人回来,可是这边却见不到人,这里的指挥官必会怀疑镇里混进了敌人,必会提高警惕增派人手警戒和盘查,这样对我们很不利。”
“对,就要趁着鬼子忙乱之下下手,要让他们缓过劲来,咱们稍有暴露都很难脱身。”
大伙这么一商量,便决定不再等后来的人,立即往军营里去救人。
临出发时,徐行舟还问了高飞,有没有再见到她妹?
高飞说他和周大轮子偷偷从镇子上下摸了一遍,除了躲在暗处的洋鬼子和日军的暗哨,还真没见到他们要找的人。
“会不会在下面的街区?”
“这个咱就更不知道了,进了街道里面去,咱可就出不来了。”
这十多个看着是疫防人员的人,通过日军指挥部门前的路上,往上面离得不远的军营走去。
这时,指挥部大门及两边院墙下都站满了戴着口罩的士兵,因为军营里头已无容身处,只得在附近周围担负警戒。
走过昔日的家门前,徐行舟不由往大门里多注意下,以前门庭进去隔着大院的屏风已不见,却见到前院的空地上躺着很多临时搁在那里的人,一遍呻吟挣扎的情形。
前院的大堂厅屋外观上还是过去那个样子,门扉和窗户上多了些布帘子,一些穿着防护服的人在屋院间进出,忙着向空气中喷洒消毒液。
院子的一角空地上堆着一堆燃烧起来的柴火,当中参杂着生活用品和器具,日军可能已发现感染的源头。
站在火堆附近的几个人,看着隔得十多米远数排躺地上草席上的人,当中穿着防化服还戴了防毒面具的史密斯先生问一旁同样着装的藤原二十道:“为什么这几十号人的感染症状恶化得如此迅速?照这样的状况,我看都活不过今天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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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一旁翻译的说话,藤原二十怒道:“据我带来的人查出的证实,他们都是今早上吃了早餐之后爆发的病菌症状,那个该死的厨子分发粥食时,发现厨房的粥锅里有只死老鼠,可是他没有把粥倒掉,只是把死老鼠捞出来,就把粥分出去给用餐的人吃了,传染源就在那只死老鼠身上,带有老鼠身上的细菌,这使得症状更加恶化。”
“一定是那女人投放进来的老鼠。”史密斯毫不怀疑地道。
“谁说不是呢,抓到她我必将她碎尸万段!”藤原二十恨得直咬牙。
“顺势给他们都浇上汽油吧,肯定是救不过来的了。”史密斯看着那边给火堆上浇上汽油把火加旺的士兵。
藤原二十这下显得有些恻隐。“我正考虑该不该给他们核名留灰呢,毕竟都是天皇的子民,可这似乎又不是我该负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