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我们宿舍,咱们就是兄弟了,说什么谢不谢的,显得多么生分啊!”
……
晚上
祭苍靠近大海,试探性地问道:“海哥!咱们这一个月可以挣多少啊?”
海哥苦笑着揉了揉布满血丝的双眼,满脸无奈,声音带着几分沧桑和喟叹,小声回应道:“这可不是咱们说了算的事儿啊,祭苍兄弟。在这鬼地方,一切都得看上面的脸色、摸上面的心情行事。上头的心情要是好了,兴许能大发慈悲,多给咱们划拉一点糊口钱;可要是哪天他们不顺心,觉得咱这批货出得慢了,产量不达标了,或者纯粹就是想拿捏拿捏咱们,那这一个月可就真白忙活了,没准一个子儿都落不着,咱也只能干瞪眼,没处说理去。”
祭苍听完,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不甘与愤懑,咬着牙,提高了几分音量质问道:“那为什么不跑啊?咱就非得在这暗无天日的破地方熬着?”
大海长叹一声,眼神里透着绝望与迷茫,抬手指了指窗外那透着诡异光晕、被铁丝网层层封锁的厂区,苦笑着反问道:“跑?跑向哪里啊?你又不是不清楚,这地方咱俩当初不都是稀里糊涂被抓进来的嘛。这工厂外头,全是那些个邪门的蛊兽蛊虫,张牙舞爪、神出鬼没的。就咱们这些个凡夫俗子,没半点儿特殊能耐,腿脚再快能快得过那些要命的玩意儿?哪怕是运气爆棚,真让你闯出了厂子,还没等你瞅见外面的天啥样呢,那些蛊虫就能循着味儿把你啃得骨头渣都不剩,沾上那蛊毒,更是生不如死,哪还有活路可走啊。”
祭苍闻言喃喃道:“那我们真的就只能一辈子待在这里了吗?像个囚犯似的,没日没夜地给他们卖命,到死都出不去这鬼地方?”
海哥四下瞅了瞅,确认周围没人注意,才凑近祭苍的耳朵,神秘兮兮地悄声道:“哎,我小声和你说啊,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我也是偶然间听上一个工友老吴说的,据说啊,咱们只要能在这儿拼死拼活,攒够一万块,就可以拿这钱当赎金,把自个儿给赎出去,重获自由身,再不用过这牛马不如的日子了。”
大海说着眼睛骤亮,脸上涌起一抹激动的红晕,兴奋地攥紧祭苍的胳膊,压低声音说道:“祭苍兄弟,我平日里省吃俭用,能不花就不花,现在已经攒了不少了,照这势头,也许,下个月我就可以凑够那一万块,出去了!”
祭苍也为他感到高兴,嘴角微微上扬,拍了拍大海的肩膀,真心实意地说道:“那好啊!那我就提前恭喜海哥了!出去之后,可别忘了咱这些还在苦海里挣扎的兄弟,要是有机会,拉咱一把啊。”
可转瞬,大海又警惕地竖起耳朵,听到走廊传来监工那拖沓又令人胆寒的脚步声,赶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急促说道:“嘘嘘嘘!睡觉吧,明天活还很多呢,要是被发现咱还没睡,又得遭一顿皮肉之苦了。”
说罢,两人赶忙躺平身子,拉过那满是污渍、破旧不堪的被子,闭眼假寐,宿舍里很快又陷入死寂,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与窗外蛊兽偶尔发出的低吼声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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