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淑雁想落泪,她赶紧低下头。
她以往有些恨父亲,恨父亲不再疼爱她。可此时此刻,她突然想起父亲中毒病重的时候,艰难挤出的那句话“和离……回家。”
如果她当时听了父亲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落到今日的下场?
“跪下!”押解安国公的差役推了安国公一把。
安国公的爵位尚未被褫夺,但前面有汝南郡王这个摄政王,安国公按规矩跪了下来。
但安国公的脊背依旧挺得直直的。
安国公开始被审问,他与各路证人当堂对质。
父亲熟悉的声音,一直在盛淑雁耳边响起。
在塞北时,父亲曾用这样的声音,给她讲许多事,父亲年少时的事、父亲打仗的事……
父亲会原谅她的。
父亲一定会帮她照顾通哥儿和团姐儿。
只有她的父亲会这样做了。
“父亲!”盛淑雁冷不防哽咽着喊了这么一句。
安国公的话被打断。
众人都有些诧异地看着盛淑雁。
盛淑雁流着泪,情绪崩溃:“对不起,对不起父亲!我不该诬陷你!我不该诬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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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逼的呀!睿王逼我诬陷你!睿王拿通哥儿和团姐儿的命逼我诬陷你!”
“我知道你不可能谋逆叛国,这世上最不可能谋逆的人就是你!”
盛淑雁本以为,睿王会帮助她照顾通哥儿和团姐儿,谁料睿王根本就是在诓骗她!
“盛淑雁,你说什么?睿王如何逼迫你诬陷你父亲的?快如实招来!”汝南郡王忙问。
盛淑雁打起精神,将事情讲了一遍。
三司的主官听了这话,互相看了一眼。
旁听的江首辅摇头叹息:“逼迫女儿诬陷父亲,真是灭绝天伦!”
盛淑雁当众翻供,此时遮掩不过去。
睿王被林侧妃牵扯进去的官司还没彻底料理清楚,又出了这事儿,汝南郡王便命人继续讯问睿王。
睿王心里恨极,他明明令人看着盛淑雁的两个孩子,怎么通哥儿会落到汝南郡王手里?
一定是他的人被汝南郡王收买了!
睿王突然恐慌起来!
原以为自己已经大权在握,没想到哪里都是窟窿,简直漏成了筛子!
许卿姝得知盛淑雁良心发现,当堂翻供,就立刻命人将这件事传了出去。
街头巷尾,人们都开始悄悄议论。
“以往还觉得睿王是贤王,如今才知道,他那时候都是装的啊!”
“他当了摄政王以后就不装了,抄了多少人家?当官的人人自危!”
“是啊,要不然能把万年不理事的汝南郡王逼出来?”
“就是因为当官的兔死狐悲,才会明里暗里支持汝南郡王。”
“也是。”
“逼着女儿诬赖亲生父亲,这种事真缺德!”
“我就说安国公不像是能谋逆的人。”
“诶,你们说,当初宫变的事,会不会有那位的手笔?”
“有可能,看看谁从中受益就明白了。”
“可怜先帝。”
“那如今的皇上不是很可怜?睿王将来会舍得放权?”
“必然不舍得。幸亏如今有个汝南郡王可以稍微抗衡抗衡。”
“要是安国公不倒,汝南郡王有可能跟睿王抗衡一下,要是安国公倒了,汝南郡王够呛。”
“幸亏还有江首辅在。”
“对啊,江阁老一把年纪,硬撑着,实在不容易。”
“哎呀,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
舆论一时之间对睿王很是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