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淑雁听明白了。
若是正常相看议亲,顾家得托媒人把这件事跟女方说清楚,将来生的儿子不能袭爵。人家能接受接受,不能接受就算。
可是,她是先失身于顾成勇的,顾成勇无论如何都得娶她,顾家从心底看不起她,也就懒得告诉她了。
反正不管儿子能不能袭爵,她都得嫁过来。
“骗子,你们一家都是骗……”话没骂完,盛淑雁眼前一黑,晕在当场。
盛淑雁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门口站着两个粗壮的婆子。
丫鬟见盛淑雁醒了,忙将煎好的药端来给盛淑雁喝。
盛淑雁皱起眉头,抬手将药碗打翻在地。
黑色的药汁洒落在地上,而盛淑雁的心比这药汁更苦。
盛淑雁站起身往外冲,今天宾客多,她得借今天人多的机会,好好掰扯掰扯这件事,让大家评评理。而且,有宾客在,顾成勇总不好当众打她。
刚冲到门口,她就被两个婆子强行拦了下来。
盛淑雁大声嚷嚷了起来。
正在这时,顾成勇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夫君,夫君,难道你不疼通哥儿吗?他是我们的亲生儿子啊!”
顾成勇将盛淑雁拖到屋子里,恶狠狠地将她推到床上。
“这爵位本就该是元瑛的,要不是机缘巧合,我根本没有袭爵的机会。如今不过物归原主罢了,你闹什么闹?!”顾成勇哼了一声,坐在椅子上。
“夫君,你好好想想,所谓机缘巧合,不就是天意如此吗?世人哪儿不向着自己亲儿子的?元瑛到底只是侄子,难道将来他会比通哥儿更孝敬你?”盛淑雁极力劝说顾成勇。
“你懂个鬼!事情早就定下了,哪里有反悔的余地?!你别作,要不然,小心老子弄死你!”顾成勇威胁一顿,起身离开。
盛淑雁恨不得捅死顾成勇。
她忍受殴打辱骂,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通哥儿的爵位,为着她自己将来成为这伯府的老太君。
如今,一切鸡飞蛋打。
她怎么能甘心?
盛淑雁凝神想了片刻,府里这些人是指望不上了。
她只能靠自己。
过了几日,盛淑雁找机会出了府。
她已经套过顾成勇的话,今日,睿王会在城东某处抄家。
马车行驶了大约两刻钟,盛淑雁就到了那里。
街头有许多人在围观。
盛淑雁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耐心地等着,一直等到睿王走出来。
睿王丰神俊朗,满身有着说不出的肃杀之气。
盛淑雁走出人群,上前向睿王行了一礼:“摄政王,臣妇有事回禀。”
睿王皱眉:“何事?”
盛淑雁抬眼看了看被押解出来的那些罪臣。
今日抄的是齐家。
“跟齐家有关?”睿王不耐烦地问。
“是。可以借一步说话吗?”盛淑雁心跳得很快。
睿王点头,往前走,上了马车。
盛淑雁坐上自家马车,紧随其后。
到了北镇抚司,睿王命人将齐府罪臣带去审问,他则见了盛淑雁。
“摄政王,臣妇在闺中时跟卿姝颇有些情意,如今奉国将军总在外面传播卿姝的坏话,还想侵犯郡王府的钱财。臣妇听闻实在不落忍,还请摄政王多帮帮许卿姝。”盛淑雁躬身行礼。
摄政王眯了眯眼睛:“你到底想说什么?”
“请摄政王多照顾卿姝。您是她的王叔,您照顾她名正言顺。外面人议论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规矩其实不都是人定的吗?为什么就不能改?即便规矩真不好改,不让那些好事的人知道也就是了。”盛淑雁微笑。
“哦,你说得再明白些。”睿王露出饶有兴致的神情。
盛淑雁心中一喜,看来,她的话说到了睿王的心坎上。
她的胆子大了一些。
“卿姝是女子,自然矜持一些,可是,她实际上也并非墨守陈规之人,心中未必真的不愿意与摄政王亲近。”盛淑雁压低声音回答。
睿王唇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那你觉得本王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