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看着安禄山披上披风后的样子,心中暗叹。他如今这一举动,既是安抚,也是试探。可到底这安禄山会作何打算,他也只能拭目以待了。
风越发吹得紧了些,灞桥边的柳枝被吹得沙沙作响,似在诉说着这大唐天下即将面临的风雨飘摇。李隆基看着安禄山,眼中的神色愈发深邃,犹如那深不见底的幽潭,让人捉摸不透。
安禄山整了整身上的披风,那肥大的身躯裹在其中,竟也有了几分别样的气势。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不经意间与李隆基对视,又赶忙低下头去,谦卑地说道:“陛下,臣即刻便启程返归边疆,定当快马加鞭,早日抵达驻地,整军备战,绝不让那些蛮夷有可乘之机。”
说罢,他偷偷瞟了一眼李隆基的神色,心中暗自思忖:“哼,这老儿今日这番举动,莫不是想以此来稳住我?可我安禄山又岂是那等轻易能被糊弄之人,待我回了边疆,看我如何一步步扩充实力,到时候……”想着想着,他嘴角微微上扬,却又瞬间隐去,恢复了那副恭敬模样。
李隆基微微点头,缓缓开口道:“安禄山,你且去吧。朕在这长安城中,盼着你传来的捷报。只是你要记住,这大唐的江山社稷,容不得半点差池,你所肩负之责,重如泰山呐。”他的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仿佛已经预感到了未来的风雨将至。
安禄山再次躬身行礼,“陛下圣明,臣定当铭记于心。陛下保重龙体,臣告退!”说罢,他转身翻身上马,动作虽因那肥大身躯略显笨拙,但仍不失利落。
待安禄山率领着身后几十骑扬尘而去,李隆基身后传来喊声。
“陛下!陛下!把安禄山留下来任官吧!”李隆基闻声回头,只见杨国忠急匆匆地赶了过来,额头上还沁着汗珠,一脸急切的模样。
李隆基微微皱眉,神色不悦道:“杨国忠,你这是何意?安禄山已返归边疆镇守,此时唤他回来任官,岂不是乱了章法?”
杨国忠赶忙躬身行礼,喘着粗气说道:“陛下,臣以为安禄山此人野心勃勃,留他在边疆,鞭长莫及,恐日后生变呐。若将他留在京城,置于陛下的眼皮子底下,也好加以管束,让他难以施展那叵测之心。”杨国忠边说边偷瞄李隆基的神色,心中暗忖:哼,这安禄山走了,日后若真反了,我可脱不了干系,得想法子把他留在这儿才好。
李隆基冷哼一声,目光冷冷地看着杨国忠,道:“哼,你莫要在此危言耸听。安禄山镇守边疆多年,屡立战功,朕信得过他。况且边疆局势不稳,正需他这样的人去坐镇。你莫要因与他的些许嫌隙,便在此胡搅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