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当真帮不得。”汉子已然是醉意上涌,面皮发红,还是强撑醉意看向眼前笑意的确很是和煦的少年,叹气摇了摇头,望着高柜后头那位强忍哀意的女子,“垂髫时节,我二人便是相识,如今已有至少十余载岁月,村落中人,都晓得我从小便相当喜欢齐云,说这小子倒也很是有些恒心,能将一位女子视如珍宝,守过数载,乃至放下从小心心念念的江湖道,始终在这村落当中替她做些琐碎小事,旁人看来无甚出息,但我却从没觉得委屈。”
“但云少侠入酒馆的头一日,我便是发觉,齐云多半是真有些动了心意,连带看向你时眉眼,都是与平日不同。要晓得从小时起,她性子便是泼辣有余,温婉不足,既然见少侠时能将泼辣性情压下,又如何不算喜欢,只可惜她也未能如意,我亦不可如意,只得这般耗将下去。”
燕小五放下杯盏,竟是笑笑道,“她从不施粉黛,更是除却逢年过节外从不饮酒,少侠难道方才言语时,不曾嗅见脂粉香与些许酒气?酒乃是为壮胆,脂粉乃是为悦己者容,其中心意,我又岂能不知。”
“但既然她不乐意,我又怎么好开口阻拦,归根到底是一厢情愿,天底下哪有我喜欢别人,别人就非要喜欢我的道理,但哪怕是一眼便能看到底的结局,咱也得将这次角演好不是?起码得看着她寻到心仪的人家,风风光光嫁将过去,才好离去。”
云仲出门的时候,还是回头望了一眼。
女子在看他,而燕小五在看女子。
门外颜贾清颇不耐烦招呼,说是已然备好车帐,磨蹭作甚,倘若再晚将些,只怕晚时便赶不上行程。
桃花落在街心。
男子瞧着女子。
天经地义,而又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