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到淑妃娘娘这句,既是对自己的顺从与臣服,也是对其未来命运的宣誓与承诺之言,皇后娘娘一直如紧绷如弓弦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随之而来的,卸下力来,周身一松。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自体内缓缓流出。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不经意间闪过一丝满意与得意的光芒,如同春日里初绽的花朵,虽含蓄,却难以掩饰其内在的喜悦。她的口中,也不由得呼出了一口长气。
皇后娘娘明白,今日这一局,自己已经稳稳占据了上风。从淑妃踏入羽鬏宫的那一刻起,这场攻心之争,便已悄然拉开序幕。而随着淑妃的低头臣服,自己所想要乐见的,期望能终得以实现的,便是眼前这个局面。淑妃在宫中颇具影响力,曾经风光无限,此刻,她既已臣服于自己,便如同一只被驯服的猛兽,虽然,双眸中仍闪烁着不屈之光,仍有着其野性,但已不足为惧,已不足以成为最大的威胁。然而,自己也深知,或许,淑妃她今日的顺从与臣服,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是她在权衡利弊之后做出的无奈选择。但即便如此,这也足以让自己感到欣慰,毕竟,暂时的胜利,也是胜利,不是吗?而自己的内心深处,却并未因此,便完全放松警惕。又或许,淑妃她,与自己之间的真正较量,才刚刚开始。
于是,皇后娘娘缓缓开口,接着说道:“淑妃,待你回到福宁宫中之后,我便会传谕合宫诸人知晓,淑妃你今日,在这羽鬏宫中,言行失宜,犯下大不敬之罪!然则,念在你乃初犯,且自省认错的态度,极为诚恳,我便暂且饶你一命!”
说到这里,皇后娘娘微微一顿,目光如炬地望向淑妃娘娘,仿佛要将她内心的想法,瞬间看个通透:“淑妃,你仍需明白,我今日对你之宽宥饶恕,并非是因你无罪可罚,而是因我,不愿再添无谓的杀戮,以免堕了官家念旧之德,污了我宽仁之名!日后,倘若谁人,胆敢在这宫中,再重蹈淑妃你今日之覆辙,再有任何的失礼之举、逾越之言,我定会严惩不贷,绝不轻饶!”
皇后娘娘的话语声音之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决绝。话落后,她久久的凝视着淑妃娘娘,让淑妃娘娘闻言,心中为之一凛,面色微微一白,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而皇后娘娘那太过于凌厉锐意的犀利眼神,直逼迫得此时跪在地上的淑妃娘娘,并不敢贸然抬起头来直视她,也不敢轻易开口,更不敢未得她的允准就随意起身。
停顿片刻后,皇后娘娘的话锋语气,如同春日里乍暖还寒的微风,由先前的凌厉如冰刃,渐渐变得柔和而温暖,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的说道:“淑妃,我今日如此之举,并非意在,借由权势压人,更非为了,羞辱于你。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让你清醒做人!此番,既是我对淑妃你,所犯之错的回应惩罚,也是我对淑妃你,最后的慈悲与宽容!我亦是借此,告诫于宫中诸人,妄念不可生,非分不可有,莫要一心肖想那些,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须当知,你今日所犯,已绝非是,简单的责罚,便能轻易弥补!这后宫之中,风起云涌,人心叵测。无论如何,淑妃你与我,皆是侍奉龙御多年,又皆乃系,出自于昔年襄王府邸的旧人,是以,我心中仍是,终对你有些不忍,也愿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能反思己过,真心悔悟!或许,你仍能有,寻得属于你自己的那份造化,亦未可知也。”
淑妃娘娘明白,皇后娘娘这番话,既是警告,也是敲打。至此,淑妃娘娘这才敢肯定,自己今日,终于暂时保全住了这条性命,但想必,自己日后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吧。淑妃娘娘的心中,虽然五味杂陈,对皇后娘娘精心编织的这些,脆弱得如同是泡沫般,一触即破的谎言,半个字都不信,满心也尽是愤怒与不屑,可她也十分清楚,一旦此刻,如同待宰羔羊的自己,再有任何的言语顶撞,那自己,或许,就真会引来杀身之祸,被皇后娘娘她毫不迟疑地,以这些罪名,就此名正言顺的除去!
淑妃娘娘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斗志。她知道,自己今日这一跪,并非意味着自己的失败,而是为了日后更好地立起来,立得稳稳当当的。因此,自己必须更加谨慎行事,必须隐忍等待时机。总有一日,自己,会站在皇权的巅峰,让所有人,也包括眼前的皇后娘娘,都必须,抬头仰望自己的光芒!
淑妃娘娘思量权衡的甚是清楚,于是强压下心中不忿,只把自己那颗向来高傲的头颅,垂低得更下,也把自己这副一贯挺直的腰身,俯弯的更深。她的周身散发出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沉静之气,与,顺从之意,跪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静静地,以前额轻轻触碰地面,颤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却又不失恭敬地磕头谢恩:“大娘娘所言极是!妾妃,定当谨记!妾妃,多谢大娘娘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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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身吧!”见到淑妃娘娘如此识趣,皇后娘娘说道。她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她深知淑妃的野心和手段,但也正因如此,她才更加欣赏这个对手。在这个充满算计与阴谋的后宫里,能遇到一个,值得自己全力以赴去应付的对手,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淑妃娘娘终于等到了皇后娘娘的嘴里,说出了这仿佛是一道赦令的,三个字。
见到淑妃娘娘规规矩矩的立起身后,并未抬步擅自离开,皇后娘娘心下一时,十分熨帖,知其是在等待自己的吩咐,于是随即用一副和煦的语气,复又开言道:“淑妃,难得你能如此明白事理,甚好!被你折腾了这许久,我如今也有些乏了,你且回去吧!这一旬,我便免了你的晨昏定省!若是无事,你轻易,便不要,出你那福宁宫的宫门了吧!好了,你且自行先退下吧!”
语罢,皇后娘娘轻轻地抬起手,状似漫不经心的随意挥了挥,示意淑妃娘娘可以离开了。那姿态中,既有皇后娘娘她表面上对淑妃娘娘的宽容,也有皇后娘娘她内心底对权力掌控的自信。
“是!妾妃遵旨!”心中却如翻江倒海的淑妃娘娘,面色如常地领受了,皇后娘娘对自己,施以警惩的,这,禁足一旬,的,命令,得到自己允准了自己可离去的示意,淑妃娘娘再恭敬地行过一次退礼,便缓缓退出了殿中,转身而去。
淑妃娘娘的步伐,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疼痛难忍。而她离去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是那么的孤独与无助,仿佛一只被遗弃的鸟儿,失去了自由翱翔的翅膀。
在淑妃娘娘的身后,眯缝着眼的皇后娘娘,正全神贯注地凝望着,淑妃娘娘翩然离去的背影。还有那,被拂来的清风,吹得翻飞飘扬的,淑妃娘娘的裙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