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园很大,侍从给燕三郎和千岁开的上房在庭院深处,要走过飘雪的小园才能抵达。
左邻右舍都黑着灯,没住人。
少年和红衣女郎一前一后走进房间,千岁反手就把门关上了。
他刚把书箱放下、把外氅解开,阿修罗已经扑上来揪着他的衣襟,恶狠狠道:“说清楚,谁是你夫人!”
他已经比她高出半头,她就算诘问也必须仰视他,再不能像六七年前那样将人随手提拎起来。这一点,让她很不爽吔。
“你。”燕三郎早料到了她的爆发,也不挣扎,“至少在安涞城期间。”
“否则你以什么身份出现?”他耐心道,“颜焘对你很有兴趣,外使‘妻子’的这道身份,至少能让他稍稍收敛,否则恐怕他明天就来邀你出去,你拿什么理由拒绝?”
千岁斜睨着他:“我为何要拒绝?这是多好的套话机会。”气死他!
“你不能离我太远。”燕三郎的理由充分,“今晚就能看出,颜焘身边暗卫很多。我若一直跟在你们后头,难保不被人发现、盘问。”到时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少年神情和声音都格外冷静:“何况,我们在安涞城还有正事儿,暂时不想和他撕破脸。”
在童渊人的地盘上公开和柱国撕破脸,就算是胆大包天的阿修罗,也觉得这么干太彪了。
她眯起眼,想从他冷静的面具底下看出别的来:“就这个?没别的原因?”
“什么原因?”他直勾勾盯着她,眼神都不挪开,一点儿也不显心虚。
千岁一双妙目转来转去,也不追问了,一双小手改抓衣襟为勾住他的脖子,声音更是甜得可以拧出蜜水:“好吧,夫人就夫人。那么,夜深天寒,良宵难得,我们夫妻是不是该安寝了?”
从前她对他动手动脚,他都是第一时间拍掉;可今回燕三郎居然听之任之,由着她在身上挂着:“过会儿,等洗澡之后。”
两人挨得这么近,她吐气如兰,都扑在他微敞衣襟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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