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洛无意识的吐露心声，却换来小仙参的抗议。因着她与灵歌背靠背，小仙参侧身面对九洛，歪着小脑袋嚷道：“主子不要可怜妖王，她杀了爷爷。呜呜，她杀了爷爷。呜呜，我要替爷爷报仇。”

一声凄厉哭声提醒九洛认清现实，惭愧的羞红了脸。

她之所以觉得花月夜可怜，完全是因为同情她身为堕仙受往日仙友同类排挤的境遇，这份境遇与九洛在凡间的遭遇何其相似。

与其说是可怜花月夜，不如说她是触景伤怀，对自己过往生起感慨之意。

想明白这一点，她愤愤于手中结出火灵，怒道：“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花月夜，你吃了我参族护法，我定然不会让你活命。”

此言一出，灵歌那边立即随声附和，站到九洛旁边：“小九，就算凌白战尊今天反水向着他师妹，不顾义气陷你于死境，我灵歌也会拼了命帮你杀了这个妖女，为老仙参报仇，为碧渊仙山铲平妖孽，为天下苍生讨一个公道，为玉皇大帝清理门户。”

灵歌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拿眼偷觑凌白，观察他有何反应。

凌白盘旋在空中的青萍神剑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心意，微微抖了一抖，剑身青芒仍旧大盛。

他当然明白灵歌那番话是在提醒自己，莫要因了同门之谊而善恶不分，置九洛于险境。

他向灵歌看去，灵歌也在看他。

多嘴。

凌白不耐。

四目相对，灵歌心虚的扯出一个笑容。

他也知自己这番话说得似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为了九洛的安危，他不得不当这个恶人。尽管凌白气场逼人，他仍旧毫无惧意的睁着凌白。

如若不是自己灵力一会儿要用在拼杀上，他真想立即就去探一下凌白心中所想。

可是，他怕万一凌白偏袒的人是妖王花月夜，那自己的灵力又白白浪费掉，只余九洛一人抗敌，面对虎视眈眈的妖精那不是只有等死的份。

灵歌话里有话，九洛当然不傻，在他的提醒下瞬间看清了形势。心中一紧，顾虑的看向凌白。

瞧着凌白眼神里透出的寒芒，似要有为难灵歌之意。她开口想为灵歌打个圆场，一直背对着他们的花月夜猛然转过身来，眼睛死死盯着九洛，语气阴冷：“谁要你可怜？谁要你可怜？你还是可怜可怜你自己吧？”

她额前碎发凌乱，触目的黑色印记在发隙间若隐若现，身上已经恢复妖王的气焰。

九洛那份怜悯本就不是为她，现在见她这副模样，重又戒备起来。

灵歌担心的她也担心。只是，她并不认为凌白会帮花月夜杀了自己，但做为花月夜的同门师兄，他也可能谁都不帮，作壁上观。

可是，看凌白神色，她突然又对自己的判断失去了信心。

本来凌白来了之后只用一招便震住了洞里大部分妖精，她还暗自高兴碧渊仙山一行有了凌白定能全身而退。

哪知人生何处不相逢，凌白在这种妖精横行的地方竟认了个师妹，她的胜算也就随着他们的相认只剩下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