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是怎么回来的?”石飞燕大为好奇。
“是大黄,”老艄公指着屋外一条大土狗,“天亮,村人在梅村渡口远远听见狗吠,隐隐见一只狗划着舢板在河心飘荡,大为好奇,遂靠近一看,原来是我小儿……自此我儿便卧床不起,遗尿、尿频、便溏、腰酸……唉,村里郎中都说是中邪了,可开了无数方子都不管用,想去郡上请大郎中又没钱!”
“老伯莫急,今儿有我家公子在,天塌不下!”石飞燕不等冷侵晴发令,便自作主张捧出一个小药箱,“老伯您看,全是好药!这上层啊是外用药,专治跌打损伤;里层内服,头疼脑热腹胀腹泻一吃就好;中间这层既可外用又可内服,用来救命的,什么中毒、受惊……”
“啧啧……我活了一辈子从未见过这么多药丸,菩萨保佑,小儿有救了!”老艄公瞅着箱子眼都直了。
“出门在外有备无患,为了应急自然得携带一些珍贵药丸,这是常识。”飞燕得意洋洋自中间隔层抽出一个红袋子,“这里头都是治惊吓的,您看看随便捡颗拿去给令郞服下,包好!”
“这,这,如何使得?”老艄公转眼望着冷侵晴迟疑着不敢拿。
“客气啥呢?就这颗!”飞燕急了,随便抓了颗塞给他,大大咧咧道,“莫怕,我家公子可不是那小气之人!”
“谁说的?”冷侵晴一把自老艄公手中夺过药丸,凤眼微嗔,“我偏不给!”
“!!”
见飞燕惊得差点打翻药盒,冷侵晴食指在她额头用力一撮,笑骂道:“糊涂!药岂能混吃?你救人还是害人?”
“上次应莲小姐吃的就是这种,我记得,她也是受惊吓所致!”石飞燕不服。
“恐则气下,惊则气乱,恐气归肾,惊气归心。并于心肾,则肝脾独虚,肝虚则生风,脾虚则生痰……同是受惊,然轻重不同症状不一,对症下药才是良策。”米粒目光在石飞燕脸上一掠而过,撇嘴道,“飞燕妹妹下回可不要莽撞,小心好意办坏事!”
“你!”飞燕双手叉腰,跳起脚恶狠狠瞪着米粒,“那你说拿哪颗?”场面一触即燃。
“二位小菩萨,还是听听大菩萨的,可好?”听得小儿有救,老艄公早急眼了,眼见这两人却要横生枝桠,他“咚”地一声跪下,对着冷侵晴倒头便拜,“大菩萨在上,请受小老儿一拜!小儿,可否有救?”
“有救,自然有救!老伯快快起来!”冷侵晴捡起一颗大黑丸子交给艄公婆子,示意她扶起老艄公,“令郞惊恐伤肾,肾气不足也,恰好我有几颗肾气丸,你先拿去救急,我这里再开个方子,天明你上镇上最大的药房去捡药,那是我朋友开的,不用钱,你放心让令郎吃上半月就好了!”
艄公儿子服下药丸果然安详沉睡,老艄公夫妇千恩万谢,冷侵晴摆摆手,“举手之劳不值什么,莫放心上!倒是眼下……”她语气一顿,忽然眉头一挑,“我有一难处倒想请你们帮帮忙……”
冷侵晴语出惊人,不仅石飞燕与米粒大眼瞪小眼,老夫妇更是全身一震面露难色。
“我们,我们手头……”老夫妇嗫嚅着不敢看她。
“哈哈,你们想到哪里去了?”冷侵晴忍俊不禁凤眼弯成月牙,“是这样,我素来择床,寻思着与其在床上翻来覆去还不如在此听听二老说古,你们放心,也不会耽搁你们一夜,我听着听着就犯困,子时前准保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