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人——

他爹。

他大哥。

他二哥。

像是房间里一道道惊雷炸开，把所有人都劈得外焦里嫩了。

老爷子看着眼前这个人，视线都不错开一下，似乎是在确认，这究竟是不是自己想了十多年，怨了十多年的小儿子。

黎跃之站在房间里，竟然就这样看着他，一动不动。

他在看到黎砚之的那一刻，就应该意识到自己该逃跑的。可是当这个弟弟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这个从让自己永远都只能活在他阴影中的弟弟，这个被他亲手推下海、早该死去的弟弟，

再次出现在眼前的时候……

脑海中仿佛再现十五年前那个清晨，黎砚之被仇家逼到海边，却仍然能凭一己之力解决对方所有打手，就在他和那个仇家相持不下时，自己及时赶到，帮了他一把。

看到自己的时候，黎砚之长长地松了口气，满眼感激地望着他：

“谢谢二哥……”

当时，只是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如果黎砚之这时葬身大海，自己可以轻而易举地嫁祸给他的仇家。

好像只是一瞬间，他冲过去拽住黎砚之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起后推了下去。

……

回忆至此，黎跃之脸上的表情已经麻木，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整个人逐渐痉挛僵滞。

直到一道声音打破这片死一般的沉寂。

“Surprise~”

黎昀带着妹妹出现在这里，看着黎砚之，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张扬而放肆的笑意，尾音上挑地喊出这一句。

有种迷人的危险，诡谲的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