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一拍胸脯于那姐儿道:“无妨,有弓我也不怕,姐儿莫看我是个阉人,可平素也有练把式,想来能收拾得了他。”说完,又道,“这种人最是无赖,姐儿若是回回给他钱,他便回回来,这要给到何时?不如打他一顿,叫他知道怕了,便再也不敢来。”
思姐儿听了这话也觉有理,再看这客人身材和脸上的自信,想着便是个没鸟的怕也能收拾得了那老泼皮,不由也是动心,思虑片刻,便道:“客人若能替我打发那泼皮,以后客人再来,我便少收你钱。”
这话半点水份不含,自打那老泼皮月前出没此地,她思姐儿至少叫那老泼皮讹了三十多枚铜板,忒是可恨。
这老泼皮也是狡猾,明着欺软怕硬,也就如思姐儿这般独门生意,没人护着的他敢上门来讹诈,换作那有人保着的,老泼皮远远就避了开去,这就使得他行为虽恶,可却无人收拾于他。
慢慢的,俨然成了三条胡同边缘地带的一个恶霸了。
其实真说起来,这老泼皮也不算太恶,每次只讹一铜板,不多要,但就是叫人恶心。尤其是这老泼皮若是见着人不给,就挡人家门,赶人家客,不让人做生意。故而,这附近的半掩门姐儿们也是捏着鼻子认了。
周围那些混混儿不是没有赶过这老泼皮,可这老泼皮打驾也真是好手,不要命的很。混混们被他弄怕了,你说打了狠吧,一个老东西万一被打死了,他们岂不冤的很。打轻了,这老东西根本不惧,跟个狗皮膏药似的,你说烦不烦人。
索性,就由着他去了。
“一言为定。”
高起潜也不知是吃了什么失心药,竟真是要为这做皮肉事的姐儿出头。也不知是他想着下回来便宜些,还是真把这姐儿当成相好的看待了。
门外,那老泼皮还在叫着思姐儿出去,高起潜哼了声,示意思姐儿在屋中不要出去,径自推门走到院中。
想着那老泼皮手上有弓,高起潜便想在院中找个趁手的家伙什,可寻来寻去却是没有。门外那老泼皮却是叫的厉害,索性把心一横,捡了半块砖拎在手中。
刚把门栓拿开,就听见门外有人在骂咧:“你们这些贱女人真不知好歹,俺不过跟你们讨些小钱花,又不是要你们多少,怎的一个个都婆婆妈妈,似俺欠了你们似的。俺告诉你们咧,下回再这样,俺就叫你们做不成生意…”
高起潜也没瞧着那老泼皮面,只听着这老泼皮骂骂咧咧的就是来气,于是先手下为强,二话不说挥拳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