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队这边,众人一阵沉默,不知说什么好。
柯勉回过身,向众人朗声道:“你们都看到了,这就是投降请和的下场”
他一一扫过身边无所适从的士卒又道:“兄弟们,咱们唯有死战才有活路,
想想训练时的阵型,与你们身边的同袍配合作战!
那些马贼人就是仗着人多,同样的两个肩膀一个脑袋,咱们还有甲胄,
守住自己的位置,如果要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多杀一个还赚一个”。
在柯勉的激励下,不管是这些郡兵还是民夫,也都提起了精神,
虽然还是紧张,但也没有之前那么怕了。
反观马贼这边,仗着人多,就像是一只老虎面对一只带壳的王八,一时间也没找到下口的地儿。
但他们知道时间紧迫,若是不赶紧将这票给抢了,也怕迟则生变。
在带头首领的呼喝下,两支骑队从两侧绕去,徘徊在粮队四周,不时朝里面放着箭。
但这些马贼哪有什么准头,不到百把的弓箭,射出来更是稀稀拉拉,
郡兵这边则是依附着掩体,躲避着,
一轮箭射完,死伤也就七八个人。
柯勉弯弓搭箭射出,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个马贼应声倒地。
“兄弟们,射!”柯勉朗声道。
随着柯勉的一声令下,周遭的数十把弓开始张弦搭建,朝着三五十步开外的马贼射去。
郡兵这边的射术明显比马贼那边好很多,也稳定很多,
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不说百发百中,但也让三十多个马贼摔下了马,受伤者也都捂着伤向后退去。
这便是马贼,欺软怕硬的代表,顺风局时一窝蜂的上,稍稍受挫后便会风紧扯呼。
后边的马贼首领不见喜怒,显然也是料到自己这边的战斗力。
马贼团体也是有架构规划的,分为自己人和外人,
像刚才派出去的,基本上都是这一两年兼并的其他势力,而身边的这一百多人才是跟随自己多年的精锐。
“图克巴,这些燕人不简单呐”首领身边的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沉声道:“库尔勒他们怕是吃不下这些两脚羊”。
图克巴作为这群马贼的首领,自然是知道自己这边有几斤几两,
去年云州大旱,很多小村子要么逃难了,要么靠朝廷的赈灾粮过活,他们这些人也不至于这么窘迫。
今年倒好,连赈灾粮都充作了军粮运走了,之前的村子十不存一,
他们这三百多号人也不至于像一头饿狼一样盯上燕军的粮队。
在饿死和搏一把,两者之间选,他们当然选择后者。
原本他们也就一百来号人,自去年开始,陆陆续续的有难民加入,也有一些别的马贼团体混不下去了,各自解散而来的。
这库尔勒之前就是另一伙马贼,他的辖区已经没有油水可捞了,想抢夺图克巴这边的地盘呢,又打不过人家。
为了弟兄们的生计,他只得率领这百八十号兄弟投奔到图克巴这边了。
图克巴冷笑一声:“这些郡兵人数不多,让库尔勒带人去消耗一下他们”。
“库尔勒好像不行了”老者皱了皱眉:“这些郡兵的士气倒是高了不少”。
图克巴眼睛微眯道:“阿图叔,您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说着,图克巴抽出环背大刀嘶吼着向前冲去,身边的部下也都跟着首领呼喝着向粮队扑杀过去。
马贼这边动静早就在柯勉的意料中,早在第一批马贼冲上来时,他就有留意百步开外的这伙人。
柯勉眼神凝重,他知道接下来的冲击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挑战。
“弓弩手给我射!”柯勉呼喊道:“都给我瞄准了射!”。
而图克巴这边也不硬冲,也是用弓箭与这些郡兵对射,
双方虽无刀兵接触,但在两三轮的对射下,郡兵这边率先支撑不住了,缩在粮车后面躲避着箭矢。
柯勉捂着中箭的胳膊,忍痛将箭拔了出来,再看着周围只剩下不到三十人,眼眶欲裂。
图克巴这边在两轮对射中,死了二十多人,颇为心疼,
要知道这些人都是他从草原带来的,死一个就少一个。
图克巴见粮车那边的郡兵再无力和自己对射,心知时机已到,跳下马便向粮车那边冲杀过去。
周围的马贼紧随其后。
柯勉没想到这伙马贼的射术竟远超自己这边,仅仅对射了两轮,便把自己这边压得抬不起头来,死伤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