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约莫知道大概的位置在这一片,但袁家到底是哪一栋他压根不知道,只能是挨家挨户去问。
此时快接近凌晨,温度已经是零下,
天空中飘起了密密麻麻的鹅毛大雪。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刘琛浅灰色毛衣上,濡湿了肩头上的一片,
雪花落在头发上化成冰,像是给他的头发赋上了薄薄一层晶莹,他整个人看上去惨兮兮的。
问到第五家的时候,开门的阿姨总算是点头了,
“袁青同志这几天去郊区演出了,不在家,你找他什么事?”
开门的是袁家的保姆阿姨,对外称是来家里帮忙的亲戚,她瞧见门外这个好看的男同志大雪的天穿着一件毛衣,脸色冻得惨白如纸,还有点担心,
“同志,你是他同事吗?有事儿您告诉我,等他回来我给您转达!”
“请问您家最近有来一个皮肤白白的,长得特别好看的年轻女同志吗?”
保姆阿姨连忙摆头,“我们家阿青还没结婚,要真是有女同志上门,怕是夫人要开心的跳起来。”
“那没事了,谢谢您……”
“同志,请问你姓什么呀,我好告诉我们家阿青,哎,您别走……”
刘琛没再说什么,麻木地转身往车里走去。
“回火车站吧。”
京市这么大,芸芸能去的地方不多。
他能想到最可能的两个地方都找了,可一无所有。
刘琛心下忽然就慌了,“周教授那边有消息吗?”
李延年一边开车一边道,“你那个好二哥把周教授回城的事给压下来了,我看过那些论文,都是些边角料的消息,根本没有涉及重要资源,其实上升不到通敌卖国,我感觉是你那好二哥故意压着不让他回来。”
“魏闵?”刘琛不解。
“嗯。”
李延年奇怪的点就在这里,这件事就算是有人举报,可现在的政策明显是在往开放的方向发展,要说卖论文这件事,其实学院里的教授也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可刚上任的这位人事部的魏闵似乎就是抓着周教授的小辫子不放了。
他查看过跟周教授同一批下放的,基本上都已经平反,有好几个已经恢复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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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里面可不乏曾经公开登报声讨的人。
而这些人都是经由这位魏二哥的手回到了京市。
“你这位二哥也是个奇人,你怕是还不知道,他跟你们李总工关系好的很。”
刘琛垂着眉眼,想起之前周教授跟自己说的要注意魏家兄弟的事,难道他一早就发现了问题。
想到这儿,他觉得兴许应该发个电报给二舅问问周教授的近况,没准芸芸去了南方。
刘琛没有多做逗留,连夜坐火车回了辽省。
一连三天的奔波,刘琛没有歇一口气,下了火车便直奔邮局,电报不能说的太直白,他大致问家里人的情况,刘招娣的事,再就是隐晦的问了牛棚那边的情况。
发完电报,他思来想去,又给李延年那边也发了一个电报,叮嘱他这段时间尽量多跑跑歌舞团,袁青那儿有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交代完这些,他赶上了最后一班渔船回葫芦岛。
李凯旋也在渔船上,看到刘工胡子拉碴,眼眶红得像兔子,忍不住问道,
“刘工,这几天没看你回来,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