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微微一笑,继续道。
“准格尔如今内战并未完全平息,达瓦奇虽成了首领,可私下里谁也不服谁,只要一个导火索,他们就会立即陷入另一场内乱之中,而这个导火索最好和咱们大清相关,毕竟无论谁成了准格尔的首领,都想和大清交好,可交好是需要桥梁的,公主恰好就是这个桥梁。”
太后猛然站起身,蹙眉道:“以公主作伐太过危险,哀家不会同意。”
魏嬿婉柔声道:“太后,您可派人去给公主送嫁,实则派人传消息到准格尔,说大清允准续娶,但不满意达瓦奇这个残暴不仁的女婿,暗中表示谁能博得公主青睐大清就会支持谁做准格尔首领,这样一来,准格尔必再次内乱,他们也会顾忌大清不敢动公主,只能敬着捧着,等到那时,您再趁机以准格尔更换额驸人选不敬公主将公主接回,皇上也有理由对准格尔发兵,岂不两全其美。”
公主之尊,怎可任你说嫁谁就嫁谁,如此草率轻慢,那就是不敬公主,不敬大清!
太后有些震撼的看着魏嬿婉,半晌没有开口说话,良久之后,她才稳稳坐回椅子上,叹息道。
“可惜了。”
魏嬿婉垂眸,深知自己也只是沾了那两段记忆的光,不敢居功,所以面对太后的夸奖,她只能微微垂头以示谦逊。
太后:如此聪慧还如此谦逊,还肯帮哀家,真是太难得了,跟那种满瓶子不动半瓶子晃荡的蠢人完全不同。
……
等魏嬿婉和意欢再走出寿康宫时已经夕阳西下,橙红的余晖泼洒在紫禁城的红墙绿瓦上,恢宏中又带着别样的意境。
俩人沉默不语的并排走着,身后宫人手中捧着原封不动被退回的箱子。
意欢频频看向魏嬿婉,眼神既敬畏又好奇。
魏嬿婉被她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忍不住开口道:“今天的事难为你了,我知道你不愿掺合到皇上和太后之间,如今你不仅站在了太后这边,还给家人传了话,皇上若是知道,心中定会有想法。”
意欢无所谓的笑笑,坦然道。
“你的忙我定是要帮的,再说我从前如此卑微,摇尾乞怜,也没能得他另眼相待,如今不如看开些,于其渴盼着一个帝王的真心,还多为家族和自己多做打算,他有想法就有想法,我不在乎。”
魏嬿婉低声笑了笑,心中满是感慨,原来脱离了懿症的意欢是如此洒脱的女子,这样也对,纳兰家的女儿,怎么可能只拘泥于情情爱爱,说出‘我饱读诗书是为了走到皇上身边’那种话。
意欢也跟着笑了,转头问魏嬿婉道:“你呢,这么得宠还要冒险掺和到这种事里面,锋芒毕露,也不怕皇上知道了对你起了防备心?”
魏嬿婉咧嘴,脸颊边出现了一个漂亮的小梨涡。
“君恩如流水,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