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柔爰咬紧了牙,目光落在院外飞絮,老爷病后,这院中也没了生机,似乎一切都在落败颓废。
“我身后无人,老爷若是倒下,我没有办法去保住洗春。”只此话,她哽住了喉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刚才宋公子也说了赏识我家洗春,我只求若他朝郭家蒙难时,还请公子保下他,他实在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好孩子,这些年是我误了他。”
宋溓沉默下来。
柳柔爰又道:“若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是皇恩,不敢劳公子,可若是人祸,还能避上一避,还请公子念在同窗之谊,照拂他几分。”
在一边的青夏也明白她在说什么。
若是郭家犯的是律法,是重罪,即便是有公子出面,也无法包庇一个罪臣之子,她说的人祸,只能是王家,这是他们老一辈的恩怨,事关郭茹颜,可本就是郭茹颜先寻上他们,此事不好在此间做定论。
应了她,便负了先前与郭茹颜之约,可若不应……看大少爷的样子,郭家之事另有隐情,并非只是犯法而已。
“夫人,若是人祸,也有个是非对错,黑白之间,我家公子断不会因一时应承断出抉择,若指黑压白,也不是道理。”
柳柔爰本不想挑明了说,经年的恩怨已经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了,她与王家隔着一条人命,如今郭茹颜的反应便已论证了一切,王家绝不会轻易的放过她,而如今郭家已成颓势,老爷走了,她跟着走也无妨,只是她不愿自己的儿子因过去的恩怨做了他人报复的出口。
“说起来是私人恩怨,我家老爷在旬阳为官十几二十年,穷苦的百姓都念着他的好,便足以说明他绝非那贪佞之辈,不是他的仇家,是我的,年轻时犯了错,以为争赢了地位,如今看来,都是竹篮打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