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为官,有许多身不由己的时候,有人想做个正直忠义的好官,可却在重重压力之下,忘了本心变了轨道,等到幡然醒悟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在想往回走,遇到的阻力不会比从头再来轻松。”
“……”
“你如今尚未入朝做官,即便有一日你做了官,或许也无法体会到像他们这种,从底层一步一步走上来的人。”
宋溓点点头,道:“学生明白,学生之所以不愿靠着家里,要靠自己一路读上来,也并非是向外人所说,只是为博个才学的好名声,学生只是想凭自己的本事得来这一切,不愿做一个空长了脑子随波逐流的人,靠着家族的庇护,自然可以一路高歌猛进,可这样的话就会对自己所处的官位失去了敬畏心。”
一个不知人间疾苦,走得太顺利的人,又对自己所做之事,所管之职没有敬畏,那将是百姓的痛苦。
“即便来日有幸入朝为官,以学生的家世不会有人敢在这上面动手脚,即便是有,学生的处境与他们也会不同。事有不同,无法共情,也无法真的理解。”
所谓真正的理解,不过是向下包容,而这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无法做到这一点,他们只管高高在上着,享受着自己的权利和自由,无视他人的苦恼和困顿。
……
郭皑在书房里待了两个时辰后,摸到一处暗格,一整面的书架,上面放了几个盒子,当他找出里头的书信时,看到了一些从未了解到的父亲。
这里面记录的全都是父亲与别人通信的内容,大部分都是对面的人发号施令,而父亲只管去做,可怖的是,那人要父亲做的,竟是炼矿。
私下炼矿,还是地方官员,这是重罪,以前从未听父亲说过此事,那必然就不是正经的买卖,只是不知对面那人是何身份,只怕父亲在他面前,只有谨小慎微的分。
他发现这些暗格里的书信都被父亲按照时间一一留存了下来,保存的完好。
翻到最近的书信时,找到了与那宋溓相关的内容,他依旧无法得知写着信的人是谁,可却明显看出来,这人与让父亲炼矿之人绝非是同一人。
信中所写——
京中远来客,望君多照拂。
……
郭皑回到万青书院时,青夏正在给宋溓收拾早上晾晒的衣物,转身看到他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大步走了进来,急切道:“你家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