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溓:“有人同我说,若想与你长久下去,便要试着来了解你,当日我因一时愤怒将你打发到此处来,可如今我还想再听听你的说法。”
青夏低下头去,叫他抬起了下巴,又对上他的目光:“爷今日来不是要与你吵架的,你但说无妨,总要让我试着了解你。”
这话很难不叫人动容,青夏便是再有顾忌,在他今日这一而再的举动之下,也没有那么坚不可摧了。
他是主子,若想发落不用亲自跑这一趟,自己也吃不到好果子,可时至至今,他既来了,又与自己说了这些肺腑之言,青夏不觉得他是来找茬的。
“大少爷,奴婢当初是家中无奈,才卖身入府,签的也是活契,这个您是知道的,我和我的家人没有一日不在盼着能回去团聚……即便是到了今日,奴婢也还是想回去。”
“回去有什么好?”他问。
“一家人能在一起便比什么都好。”
这句话像是一根无形的软刺,就那么直直的戳入心窝,说话的人并非有意,可听话的人却觉心如刀割。
诚然,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好,可有些时候,一家人在一起,形同陌路,各有想法,貌合神离……
“大少爷也知道,奴婢的哥哥如今也在读书,若他将来能有出息,能带着奶奶和爹爹走出来,奴婢也是要回去的,诚然,留在大少爷身边做一个体面的姑娘没什么不好,可……”
接下来的话她没有说下去,因为那也是真的冒犯,她不能直说自己不愿做小伏地,不愿为人小妾,只怕说出来会叫人觉得她是有往上爬的心思,更会唾弃她。
她虽没有说完,可宋溓是何其聪明的人,又岂会听不出她的话外音?不愿就是不愿,便是给了体面和尊贵,也换不来她的愿意。
“那你可有想过,如今你已将身子给了我,将来即便我放你出去,你又能在哪里寻得好人家?到时你留在娘家,难不成要做一辈子的老姑子?你兄长即便疼爱你,将来也会娶亲,你就能保证你未来的嫂嫂不会觉得你这个姑子碍眼?”
这话委实是真实又一针见血,把还没有发生的未来,清晰明白的摆在她的面前。
……